顧邵把人給得罪透了之後,心裡也沒生見怎麼高興。他以為戲弄李侍郎會讓自己暫時忘記自己是個窮鬼的事實,萬沒想到,李侍郎竟然這麼不頂用。
弄得顧邵心裡不舒服,又想瞪他了。
授官之後,顧邵轉道回了尚書府。
在胡老夫人和鄭先生那兒打了一聲招呼之後,顧邵有些精神不振地離開了。
他走之後,胡老夫人還頗為不解地問了句:“這孩子到底怎麼了?”
平時她看顧邵總是一副樂呵的樣子,看慣了,便覺得這孩子天生就該樂樂呵呵的,如今乍一見到他鬱鬱寡歡,胡老夫人渾身都不得勁兒。
“這剛剛才授了官,按理說應該高高興興的才是呀。”胡老夫人嘀咕著,“奇了怪了。”
她只這麼一說,並沒有要旁人回答。畢竟這種事,想來旁人也不知道。
鄭遠安想著前些日子的事兒,心中有了計較,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顧邵這邊,他回了廂房之後便將自己的全副身家給掏了出來。
瞧著似乎挺有錢的,可是這點錢在京中別說幾進的宅院了,就是茅草屋那麼大的地方,他都買不起。
糾結了這麼幾日,顧邵實則已經認命了。
沒錢還能怎麼著,只能租房了。租就租吧,前朝的丞相還租房子住呢。他如今已經授了官,三日後便要去上職,也不好在鄭家多住了,明兒就去尋個落腳的房子好了。
等到他租好了房子,再接爹孃過來看看好了。
自己再怎麼說也都考中了狀元,不接他們過來瞧瞧,往後爹孃怎麼好跟人吹噓?
還有顧禮那個小崽子,也不知道在家裡有沒有好生讀書。對了,還有小妹……
這麼一想,他身上的擔子還真重啊,要是能天降一個府邸就好了。
顧邵有氣無力地撥弄著自己的家當,忽然聽到外頭有人敲門。
他趕緊將東西收了起來,整理了衣裳,便去開門。
“先生?”顧邵見到了人還有些奇怪。這個點兒,先生一般都是在午憩,並不會出門。
方才聽見敲門的時候,他還以為是鄭嘉樹呢。
“先生請進。”顧邵趕忙讓開身子。
只是鄭遠安站在門外,沒有要進來的意思:“穿好衣裳,隨我過來。”
顧邵不疑有他,趕忙轉過身去裡頭將外裳穿上,亦步亦趨地跟在鄭先生後頭。
鄭遠安顯然是有備而來,他們才出了府門,便看到了有得了訊息一早守在這兒的小廝和車伕。鄭遠安率先上了馬車,顧邵緊隨其後。
師徒二人靜靜地坐了好一會兒,誰也沒有開口。
鄭遠安在閉眼小憩。平常這個時辰,他是不會輕易出門。今兒出來這一遭,無疑是為了車裡這個不中用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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