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替姑爺想想吧,總不能老是讓他煩心,姑爺是血肉做的,又不是鐵打的,哪兒能事事讓他費神?”
李氏句句真摯,陳金蓮木愣愣地聽完,竟然還真的被說動了一下。
只是心動之餘,她又覺得李氏說不定是不安好心,不想這麼快遂了她的心意。
還沒來得及拒絕呢,卻又聽李氏忽然改了口:“你也不必忙著回答,回去多想想,什麼時候想清楚了,再告訴我便是了。我想著,你肯定也盼著姑爺好對吧?”
說完,李氏率先起來:“咱們在這裡頭已經耽擱了好一會兒,若再不進去,只怕他們也會生疑。”
說罷,李氏便抬腳向外頭走去了。
陳金蓮愣了半晌。怎麼……怎麼就這麼走了?她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呢,這叫什麼事兒啊。
有這麼跟人說話的嗎?把人叫出來了,竟然也不聽別人到底是什麼意思,未免太過分了些!
不過李氏都已經先走了,陳金蓮也不好繼續留下去,心裡攢著一股怒氣,不甘不願地出去了。
顧大河早就盯著這兒了,看到陳金蓮出來之後,便立馬湊了過去,小聲問道:“你們剛才說了什麼,竟然說了這麼長時間。”
若是他記得沒錯,自家老婆子跟親家母關係不是不大好麼,到底哪兒來這麼多的話的?
陳金蓮瞪了他一眼:“你可少問兩句吧,煩不煩?”
“還怪起我來了。”顧大河覺得自己冤枉極了。
可惜陳金蓮壓根不想搭理他。
這一日過去,顧家一家人都就在了鋪子裡頭。下午的時候還有好些人過來問沒有沒糖賣,只是陳秀娘本來做的也沒有多少,兼之顧邵想要吊別人的胃口,也不願意一次賣得太多,所以那些過來的人無一不是趁興而來,敗興而歸。
不過因為這會沒有買到,到底在心裡惦記上了。
傍晚鋪子裡關了門,李氏也沒讓他們幾個回去,而是領到了自家宅子裡頭,打算親自下廚招待。
這邊,陳秀娘也在算著今兒的收入。糖和香料的錢是分開放的。算完了香料的錢之後,陳秀娘才開始算糖塊的。她筆直地坐在那兒,纖細的手撥著算盤,上下翻飛,算得極快。
顧邵看得稱奇。
他從前只知道自己這個未婚妻喜歡讀書,還沒想過她在珠算上也這般熟稔。
陳金蓮看來看去也看不懂,她唯一能看得懂的就是旁邊堆的錢了。
片刻後,陳秀娘才算好。
他們定的價格是六文一兩,比起其他家的算是貴了不少。可相應的,這製糖的成本也比其他家的高了不少。算下來之後,一兩約莫可以掙個三文錢的樣子。他們今兒只買了十五斤,一天下來,總共的利潤也有七百二十文。五五分成,各自三百六十文。
陳秀娘算好之後,便立即將錢分給顧邵了。
陳金蓮看著這些銅板,只差沒有替兒子接過來!誰能想到,只一天就能賺這麼多。這要是每天都能賣這麼多的話,一個月下來,都得抵得上兒子在翰林院的俸祿了。
顧邵看著送過來的銅板,卻沒有收:“哪兒有頭一日就分錢的道理?”
陳秀娘笑意款款:“今兒賣得好,又是開張頭一日,所以先算了。往後一月算一次,你看如何?”
顧邵這才沒有反駁。
陳秀娘說著,將錢放到了顧邵手裡。沉甸甸的一串,看得顧邵也感觸良多。
頭一次,他沒有了往日的壓力與顧慮,只覺得一家人還是能在京城安安穩穩地過著的。
“還得多謝你,要不是你琢磨出了東西來,我還不知道要怎麼辦好呢。”顧邵道。
陳秀娘抿了抿嘴角,有些不可言喻的欣喜:“是你的方子細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