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大一筆錢啊,就因為你,生生從我手裡頭溜走了,還不興我念叨兩句?”顧邵哼了哼,決定繼續唸叨,“你最好盼著那鄧管家明兒還過來,要不然我明兒還念,念不死你,反正都是你的錯。”
“智障!”系統憤憤地罵了他一句。
對上智障,它能有什麼法子?總不能跟他比比誰智障吧,這點系統反敗下風,可不敢跟他較量。系統固然能電顧邵,卻也不能電死他,留著怎麼看都是個禍害,別說人了,系統都能被他氣死。隔了一會兒,見顧邵還在那兒念,系統忍不住罵了一句:“蠢東西,就算明兒那人過來,你的字畫也別想這麼輕易地賣出去!”
顧邵頓了一下,隨即翻了個身,繼續唸叨起來。
他知道系統什麼意思,也理解系統的做法,但是——他是真的心疼啊!心疼之餘,還有些忐忑,萬一對方真的惱羞成怒不來了怎麼辦?
畢竟,那麼多錢換自己的一副字畫,怎麼看都對方賠了。這樣的賠本買賣,有一就難有二啊。他如今可是要掙錢養家的人,那些潤筆費頂他好幾個月的俸祿了?如今什麼東西最要緊,那自然是錢啊!
這一夜,顧邵都在擔憂中度過,連第二日上值的時候,也都有些心不在焉。上午的時候魯齊林叫了他兩聲想要吩咐差事,顧邵都能及時應他,手裡仍在有一下沒一下地翻著書。
旁邊的那位看著魯齊林的臉色漸漸不好了起來,趕忙敲了敲顧邵的桌子。
顧邵猛地抬頭,見是右邊的人敲了他的桌子,疑惑地看過去:“怎麼了?”
那人指了指魯齊林。
顧邵循著他的手指看過去,只見魯齊林氣呼呼地站在那兒,臉色又黑了起來。不過,他慣常就是這樣子的,也不稀奇,顧邵並不覺得是自己的錯,反而覺得對方無理取鬧呢。
“魯大人尋我做什麼?”顧邵不解地問道。
“不敢,我那兒敢尋顧大人做什麼?”魯齊林冷笑了一聲,轉身離開,也沒有將之前沒有說出口的事情再說下去。
他覺得顧邵這是得了聖寵,故意給他臉色瞧呢。如今誰不知道他顧邵在聖上那兒得臉,上回聖上因戶部尚書發了怒,聽說還是顧邵去了太極殿,將聖上給哄好了。不就是仗著這點麼,所以才故意在那兒跟他拿喬。這麼點地方,他又喊得那麼大聲,怎麼可能聽不見!這個顧邵,看著憨厚,實則心眼子一堆,擺明了給他臉色瞧最後被發現了還作出一副無辜相,真是令人作嘔。
魯齊林實在難以不生氣,可生氣之餘,卻又忍不住慶幸起來,幸好當時他及時收手,沒有聽妹夫的話。
屋子裡,顧邵望著魯齊林轉身走遠的背影,默默地說了一句矯情。問他他又不說,這是想幹嘛?
這樣矯情的人,顧邵是沒空搭理了。
那邊魯齊林也生著悶氣呢,如此一日過去,他都沒有再找上顧邵,原先準備吩咐顧邵做的事情,也都由他自個兒去做了。因為手頭多了件不好做的事,所以魯齊林今兒愣是沒能按時散值。等翰林院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才將自己的事兒做好,收拾了東西,慢悠悠地出了翰林院。
結果也是巧了,沒走幾步,竟然在外頭看到了他的妹夫。
李侍郎也不知是碰巧與魯齊林遇上,還是刻意在這兒等著,見了魯齊林之後,便邀他一塊兒去吃晚飯。魯齊林與這個妹夫一向親近,聽他這麼多了,便立馬應下了。
不過路上,李侍郎一直在問翰林院的事兒,準備地說,是一直圍著顧邵的事兒在問。初初問起,魯齊林還能按著心裡的煩躁回他兩句,可問得多了,耳邊全是顧邵的名字,彷彿蒼蠅的嗡嗡聲一般縈繞在耳邊,叫魯齊林聽得實在是忍無可忍。
“你老提他做什麼?”半路上,魯齊林終於發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