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丹往門口看看,壓低聲音,“姑父,你覺得世道是不是有些變了?”
“什麼意思?”蔡姑父不解。
“我在報紙上看到了平反和摘帽子。”蔡丹開始忽悠了。
“前幾年也有過,後來又被打倒了。”蔡姑父自然也看到了。
“姑父這場運動鬧了九年了,大學停了九年了,很多知青下鄉夜九年了,也就是說咱們國家高等教育人才已經斷層九年了,這種情況已經嚴重阻礙了國家發展,那些大領導們看不見嗎,所以我判斷這次平反並不尋常。”蔡丹很是胸有成竹。
蔡姑父託著下巴陷入沉思,好一會才說,“你在賭?”
蔡丹笑盈盈的說道,“姑父,做什麼事沒有風險呢。而且我很有把握,也就這幾年了。一旦恢復高考,高中教科書就成了香餑餑,那就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你要用這紙印教科書。”不是練習冊。
蔡丹點頭,“嗯,我就賭最近幾年會恢復高考,到時候有些瑕疵的教科書也會百人求,沒人在意的。”
蔡姑父敲著桌子,“我都被你說動心了。”
蔡丹眼珠一轉,“那姑父你就參一股啊。”
蔡姑父挑眉,“怎麼參?”
蔡丹很是殷勤給姑父倒水,“姑父,你看哈,買那庫房的紙需要一大筆錢,然後印刷也需要,我的錢肯定不夠。”
蔡姑父瞪眼,“你可真看得起我。”
那表情活脫脫的就是“好像我比你有錢似的。”
蔡丹差點笑出聲了,她姑父有沒有錢,她不敢說最清楚,也是少數比較清楚的人之一了。
他的工分現在也是頂工分,一天十二個工分。
但是他們家現在就他和姑姑掙工分,爺爺奶奶早都不上工了。
以前蔡爺爺還能在老人團裡幫點忙,掙點零碎工分,後來他病重了,這個活兒就沒有了。
所以他們家就是兩個人掙工分養兩位老人兩個孩子。
要不是以前有些家底兒,說實話日子絕對不好過。
好在蔡姑父出門應酬可以單獨走賬,這是隊裡認可的。
要不然更慘。
她都有些可憐蔡姑父了。
“姑父,咱倆窮鬼,可賬上有錢啊。”蔡丹提醒道。
蔡姑父頭次對蔡丹沉了臉,“丫頭,你姑父我不是個啥好人也不古板,有時候給家裡人走點後門兒,行個方便我無所謂,但不能影響大傢伙的利益。你就是做賬管賬的,你就不能對賬本起心思。”
蔡丹捂頭,“姑父我冤枉啊,你聽我說完啊。”
“說。”
“可以允許隊員借錢,利息就按照銀行的就成了。”蔡丹可從來沒想過挪用公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