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距離她安心養胎,還有一個美術展,就在下週,安安都快要忘記它了。
她在堵成長龍的大馬路上,又接到了協會那邊的電話。
“景太太,我們給您留了二十一個展位,您看合適嗎?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可以先把畫帶來,我們可以幫著佈置了。”展會的形式有些不同,地址在璽公館,是個中西式的建築,原先是個私人博物館,裡面都是大大小小一個一個的小隔間,按展位分配,這次主要是現代畫展,請的都是當代一些小有名氣的畫家,年紀都不是很大,主要受眾也是一些年輕人,每個畫手擁有的展位是不太一樣的,應該是根據作品量和名氣!對安安來說,二十一個展位都夠嗆,她的作品真是少的可憐。
她其實是有些心虛的,外界諸多的猜測和誇耀,多半摻了水分,她自己的水平,自己還是知道的。
安安很喜歡畫畫,從記事起就開始跟著爺爺學畫了,水墨在宣紙上緩緩洇開,江山畫卷,盡訴筆端,有種酣暢淋漓的暢快,水墨層疊鋪展的時候,很容易讓人忘卻一切的煩心事。她最初玩水墨,後來喜歡各種色彩,各種顏料都拿來玩,對,只是玩,跟著莊衍和秦思妍一起。
秦思妍從小就喜歡漫畫,可惜她是個手殘黨,畫畫無論是構圖還是色彩都一塌糊塗,上過幾天的培訓班之後,完全沒摸到一點門道,莊衍還嘲笑她是扶不起的阿斗,從那個時候起她就斷了畫畫的念頭,實在不是那塊料。
她說,藝術說到底是需要天賦的,不然再努力都是扯淡。
安安無從判斷這句話是不是真理,但是秦思妍的確不是那塊料,她美術培訓班的老師委婉地勸過她,直著翻譯就是她輩子要靠畫畫活著的話會餓死街頭的。
為了避免餓死,秦思妍徹底把畫畫的念頭扔到爪哇國了,只是後來還是放不下,創業做網站,也是搞的漫畫方面,那時候網文行業付費模式已經成熟了,但是原創漫畫網才剛剛起步,各種模式都還在探索階段,而且看起來前途黯淡,但是她還是做了,雖然到最後還是小眾,但是盈利水平已經算可以了,至少沒有賠本,這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網站最初的時候,註冊量很少,宣傳大把大把的往外撒,前期投資巨大,但是收效甚微,為了幫她,安安特意去註冊賬號,釋出作品,為她攢人氣,雖然效果寥寥,但也聊勝於無。後來因為莊衍的加入,場面才慢慢好了起來,而隨著流量慢慢好起來,安安也有了一批粉絲,她的作品量很少,但是視角獨特,內容溫暖治癒,小姑娘們很喜歡,安安是從那個時候起才被人知道的。
後來有些雜誌會找她約畫稿,也有一些作者會找她約出版書籍的插圖,她很少接,基本看眼緣,所以就有了她神秘有個性的猜測,其實她只是能力有限。
天賦這種東西,是很玄的,安安算是有天賦的吧,她天生對色彩和構圖很敏銳,所以畫畫並不費勁,身邊又有莊不予那樣厲害的老師,走的比別人遠了點,但是也沒到可以稱之為畫家的地步,頂多算個業餘畫手。
安安跟對方商量,說可不可以少一些展位,她可能沒有那麼多的畫能拿出來。
對方似乎挺驚訝,別的人都是拼命多掙些位置,這個倒好,給了還不要。
“這是景總的意見,您看要不要和他商量一下?”對方有些為難,感情內部意見還不統一。
安安有些懵,景博軒?她什麼時候開始關注這件事了?
當初她其實並沒有要參加的意思,因為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半吊子出來現,連爺爺的人都丟了,只是當時邢嵐的緣故,讓她彆著一股氣,所以才會借用景博軒的名義參加美術展,從一個被會長邀請的畫手,變成一個被主辦方邀請的畫手,這中間差別雖然不大,但是氣對方倒是足夠了。
其實有時候她挺幼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