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捏捏她的臉,揉揉她的腰倒是做得很順溜,有時候安安會覺得不解,整天摸摸這兒,摸摸那兒,跟小朋友似的,不無聊嗎?
只是後來她也愛上了這項運動,戳戳他的臉,撓撓他的下巴,捏捏他的腹肌,感覺怎樣都不夠,總是不自覺地去觸碰他,彷彿這樣才能不斷確定這個人是自己的,完完整整,屬於自己的。
內心會有種隱秘的興奮和悸動,看,這個人和你無比親近,你看過他最柔軟的一面,他懂你未說出口的心情,你們之間擁有最親密的關係,最深入的交流,你對他來說,與別人是不同的,你們無比靠近,像兩株雙生的樹,天生不可分割。
安安喜歡這種感覺,彷彿那些年飄在半空中的不安突然消散了,有一個人拖你墮入這萬丈紅塵,過著最俗世的生活,談著無關痛癢的戀愛,深夜裡彼此擁抱取暖,什麼天才,什麼天賦異稟,她從來不需要,她想要的,不過是一個支點,一個方向,一個活下去的信仰和支撐。
於她,信仰是她,支撐也是他。
安安眼睛有些模糊,她覺得自己流淚了可她不想去擦,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流淚,明明一點也不悲傷的,熒幕裡的兩個人就像這世界上最普通的新婚夫婦,從他和她,變成了“他們”,把彼此都親情友情一塊兒接受,合二為一,兩個殘缺的半環,合成了一個完整的圓,他們雞飛狗跳,偶爾還會亂成一鍋粥。
普普通通的,甚至有些傻,一點兒也不悲傷,可安安就是想哭,想放聲大哭一場,然後撲進他懷裡。
直到四周爆發出一陣笑聲,才擊碎安安想哭的慾望,她回過頭去看,熒幕裡安安以嬰兒躺在媽媽懷裡的姿勢窩在他懷裡睡著了,是在市區的一個景區,半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