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蒲嫣瀾做靠山,雖說蒲嫣瀾自離京之後再沒有回過世俗,不過天一門那邊也是有不少訊息傳回來的,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蒲嫣瀾在天一門風頭無雙,張國師和蒲家也跟著沾了光,至少新皇在對老臣動手的時候,也要考慮一下蒲家背後的蒲嫣瀾,畢竟這位蒲家小姐,一去才幾十年,家中父母健在,她的塵緣未斷,說不得哪一日想親人了,迴轉家門一看,發現皇帝對自己家人不好,要下手整治呢?
要知曉,新皇的那位皇祖父可就是被自家人出手了結性命的!
這事兒,外頭人不知,可皇帝一家子嫡系都是一清二楚的!
也正是有著這一顧忌,蒲嫣瀾這爹雖說早已厭棄了髮妻,可礙著女兒,他也不得不把髮妻好好供著,不敢有絲毫怠慢!
顧十一看著這堂上的二人,一個蒼老佝僂,臉上的褶子都能夾死蚊子,一個面板白皙光滑,身材豐滿的一對老少配,心中差不多也猜出來一個大概了,
“如此看來,多半是當年這一對夫妻死了兒子,女兒又進了仙門,二人膝下無子,蒲夫人又不能生了,老頭兒便納了小妾進門生兒子,結果生著生著,就喜新厭舊了,對髮妻不好了,而蒲夫人多半又得了甚麼好東西,自己藏了不肯給老頭兒,弄得多年的夫妻反目成仇了!”
至於是甚麼東西,那就只能問蒲夫人了!
顧十一想到這處,便悄悄往後退去,神不知鬼不覺的又回去了偏院,偏院之中靜悄悄的,內室裡,昏睡的蒲夫人身邊,也就是一個婆子,蒲嫣瀾正坐在床邊,守著蒲夫人,顧十一回來衝著蒲嫣瀾擠眉弄眼,
“燕兒,你們家後院上演的宅斗大戲,要不要聽?”
蒲嫣瀾早在見著蒲夫人住進了偏院之中,便隱隱瞧出來了蹊蹺了,聞言白了她一眼,
“怎麼……那正房裡是不是還住著一個女人?”
顧十一嘿嘿一笑,把自己偷聽來的事兒講了一遍,
“你說說……咱親孃到底藏了甚麼,讓你那親老子那麼惦記?”
蒲嫣瀾眉頭一皺,想了想,翻手掌取出一個玉瓶來,倒出了一顆硃紅色的丹藥道,
“這顆培氣丹,是我們平日吃著玩兒的,也就是補一補氣血,現在我母親的身子骨,也就這種丹藥可以用了……”
她煉製的丹藥都是修真者服用的,凡人體質不同,是受不住藥效的,也就這種益氣補血的可以服用了!
當下一揮袖子,一股清風吹過,那守在床邊的婆子,腦袋一歪人就依在床邊睡著了,蒲嫣瀾和顧十一現身出來,蒲嫣瀾過去將蒲夫人的兩腮捏住,輕輕一用力,待得嘴一張,便將那丹藥彈入了口中。
丹藥入口即化,不多時,蒲夫人便從昏睡之中醒了過來,她緩緩睜開眼,見著蒲嫣瀾時眼中立時露出不敢置信來,
“你……你是……你……”
她久病在床,少有言語,再一激動之下更是語不成句,只是瞪大了本就凸出的眼珠子,青筋暴凸的手緊緊抓著蒲嫣瀾瑩白如玉的右手,
“你……你……你……瀾……瀾兒……你……你終於……終於……回來了……”
說到這處,一口氣沒上來,差一點兒就翻了白眼,蒲嫣瀾忙在她胸口連點,助她順過這口氣來,蒲夫人胸口劇烈的上下起伏,半晌才緩過了這口氣,期間卻是一刻都沒有鬆開女兒的手,
“嫣瀾……嫣瀾……”
蒲夫人再睜開眼時,拉著蒲嫣瀾放聲哭了起來,
“我的兒啊!你可回來了!”
蒲夫人這幾十年可是受了不少的委屈,就靠著女兒苦苦撐著這口氣,現在心知自己時日無多,生怕撐不到女兒回來,見不著最後一面,訴說不了自己的苦楚,如今終於心願得償,哭起來可就是沒完沒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