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索性直接把她扔到了鐵板上。
她一聲慘呼,身形翻滾到了地上,四肢抽/搐著,痛苦難當。與此同時,刺鼻的燒焦、烘烤的味道瀰漫開來。
莫坤面無表情,語氣更冷:“要麼招供,要麼就把你一點點烤熟。”
錦瑟呻/吟著,猛烈搖頭。
“招不招!?”錦衣衛一把拎起她,又要把她扔到鐵板上。
錦瑟竭力掙扎,哭泣道:“我說,我說……”
錦衣衛把她拎到莫坤、吳寬近前。
莫坤道:“你究竟為梁王做了哪些事?”
錦瑟捧著剛剛傷到的手,顫聲回話:“我的確做了一些事,但是,梁王並不知情。我並不是他的人。”
好戲來了,莫坤精神一震,“怎麼說?”
“已經到了這地步,我只求個痛快的了結。”錦瑟仰起臉來,誠惶誠恐地望著莫坤,“一直緘默不語,是因另有隱情,牽扯太大,我不敢說,大人不聽更好。”
“少廢話!”莫坤道,“是不是想繼續受刑?”
錦瑟連連搖頭,怕極了的樣子,雖然如此,還是在有限的時間裡現出猶豫之色,再次被呵斥的時候,才咬了咬牙,道:“我其實是為太子所用的人。”
莫坤早就料到了,不動聲色。
別人卻齊齊現出驚訝之色。
莫坤道:“居然敢攀咬太子殿下?誰給你的膽子?”
“我怎麼敢說假話……”錦瑟瞥一眼刑具,身子、語聲抖得愈發厲害,“梁王吩咐我拉攏官員,是沒有的事,我無從說起。
“我本是端妃娘娘身邊的宮女,犯了錯被打發出宮。就要流落街頭之際,是梁王殿下發善心收留了我,安排到什剎海別院,見我還算堪用,讓我打理別院瑣事。
“東宮的人該是對梁王的事分外留意,發現了我。
“梁王收留我,不合規矩,若被皇上知曉,他一定會被降罪,我興許會被處死。我怕死。
“我成了太子的棋子,利用打理別院瑣事的機會,讓僕人以梁王的名義拉攏一些人,僕人知道梁王信任我,也沒起過疑心。
“我知道,太子一定會利用我謀害梁王,我總想如實相告,卻因越陷越深,不敢提起,只能指望太子發善心,念在我辦事得力的情面上,給我個安穩的前程。
“可眼下……太子利用我所作的事引起皇上對梁王不悅,根本不管我的死活……橫豎是死,我再也不能恩將仇報,死之前,說出實情。”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除了莫坤,沒有人懷疑她在撒謊,汙衊太子。
這一番話,很成功地把梁王居心叵測的形象推倒,讓他變成了好心不得好報的倒黴鬼。再者,皇子之間的明爭暗鬥本就是常事,太子程府深一些,手段狠一些,也是應該的。
錦瑟等著莫坤繼續提問,譬如她怎麼證明與東宮的人有過來往,在何時何地見過何人,這樣一來,東宮的人便會被抓進來接受訊問,只要有一個骨頭軟的,屈打成招,太子就徹底被拉下了水。
莫坤卻只是不陰不陽地笑著,審視著她。
吳寬想問話,莫坤抬手阻止,望向大堂一側供人手休息小憩的房間。
片刻後,微服前來的皇帝與大太監索長友步入大堂。
莫坤起身,與手下恭迎聖駕,平身後,走到皇帝近前,依照蔣雲初的意思,微聲提出建議。
皇帝眼中有了幾分戲謔,微微頷首。
錦瑟意識到皇帝必然聽到了自己的供述,心頭一喜,但很快的,便莫名地不安起來。
皇帝沒落座,而是走到錦瑟近前,陰沉著臉打量她。
錦瑟勉力理了理凌亂不堪的長髮,向上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