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陸休道,“照章程行事。”
程靜影道:“武睿也說不妥。”武睿是她的夫君。
陸休睨著她,“以後你們二人當書院的家?”
程靜影一樂,心知沒得商量了,說起別的:“我缺人手,把賀、許、何三個調給我吧?”
陸休蹙了蹙眉,“缺不缺人替你喘氣兒?”
程靜影也不惱,反倒笑得不輕,“我說真的,缺人手。”
陸休琢磨一下,道:“許、何去幫你,顏顏不行,得由我帶一陣,不然會被你帶的更缺心眼兒。”
“大名鼎鼎的才女,你說她缺心眼兒?”到這會兒,程靜影已經非常確定,他氣兒不順。
“你是教過她的人,不還是榆木腦袋?”
程靜影笑得連茶盞都端不穩了,“得虧是我這榆木腦袋,換個人,早被你氣瘋了。”
陸休莞爾。
程靜影笑道:“讓書窈、蓮嬌去幫我吧。”
“成。”
這事情定下來之後,陸休把賀顏喚到面前:“陸霄那邊的事,心裡有數了?”
賀顏點頭,“差不多能把書院這幾年的賬背下來了。”
陸休頷首,“那就別在那兒混日子了。”
賀顏有些失落,“要把我拎到別處?”以為自己能力有限,要半途而廢。
“想哪兒去了?”陸休失笑,“是陸霄說,這一陣瞧著你們進步不小,又不能把差事全交給你們。”
“這樣啊。”賀顏撓了撓下巴頦兒,“那我去別處不還是一樣?也只有在您跟前,我才能事半功倍,但是,”她淘氣地笑著,故意道,“算了吧,我可不想整日裡被您數落,怪沒面子的。”
陸休瞪了她一眼,“我還非帶著你不可了。”
賀顏笑得明眸微眯,“好啊。”
“可不準反悔。”
“怎麼會。”
事實證明,在陸休跟前當差,不是不輕鬆,是很累——
每日一早,陸休、武睿便到書院的外書房碰頭,前者每個月要以與學子答辯的方式講六堂課——君子社外舍、內舍、上舍各兩堂,後者是君子社監院,每日上午都要講課,兩人沒課的時候,要在外書房或住所處理種種事宜。
按照舊例,芙蓉院監院每日也要前來外書房,以便時時與山長、君子社監院商討諸事。沈清梧任職監院的時候,陸休讓她破例,不要每日到外書房,有事著人傳話就好。輪到程靜影做女院監院,便循舊例行事,每日帶著許書窈、何蓮嬌前來。
外書房設有十二張偌大的書桌,分列兩行,兩兩相對,對於需要每日前來當值的人手,綽綽有餘。
賀顏的書桌與陸休的相鄰。
當差第一日,陸休交給她一大摞厚厚的卷宗,“三日內,全部記下,最好是倒背如流。”
一部分卷宗記載的是歷代山長——也就是陸家各位老祖宗的生平;一部分是別處享風評很好的書院的來歷、傳承、各位山長及名儒的生平;其次便是四方遊歷的飽學之士的生平,其中有高僧,有道士,亦有名士。
聞著皆變色,替賀顏擔憂。
而到了這種時候,賀顏的天賦異稟,便是想藏也藏不住了。當下她說會盡力,三日後交差,要先生考問。
陸休沒考問她,扔給她厚厚一摞信件,“要你熟記的那些人,有一部分與書院常有書信往來,看看每個人寫信的措辭、習慣,熟記,明日起,代我回信。”
賀顏頸子梗了梗,“我、我幫您回信?”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事,以至於她說話都磕巴了。
“代替我。”陸休糾正且強調這一點。
賀顏頸子又梗了梗,一副恨不得即刻跑掉的樣子,“可是,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