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靠著菜地那邊的水裡鑽出一個人來。
白臉,唇染血。
他轉過頭,嘴裡咳出的血順著下巴往下淌,一雙眼猩紅,黑髮水澡似的貼著頭皮脖頸鎖骨。
寒冬臘月裡的水流震盪不止,他往岸上游,慢慢靠近那些看著他的村民。
像一隻從地獄爬上來,要在灰飛煙滅前找誰索命的,水鬼。
第34章
梁白玉還沒游到塘邊,趙文驍就快速跑下去,一腳踩進水裡。
「扔皮帶啊,讓他抓皮帶,你別下水,鞋跟褲子都濕了!」村裡喜歡趙文驍的oga也不管別人笑話,急得不停跺腳。
「白玉,抓住我。」趙文驍把手裡的皮帶扔在一邊,朝著梁白玉伸長胳膊,沒什麼繭子的手張開。
梁白玉好像遊不動了,速度慢了下來。
趙文驍的腳往水裡走,水位線一點點蓋住他的小腿,膝蓋,向他大腿上淹。
水很冰,穿透他高檔的衣物面料,刺得他骨頭疼。
「趙老闆,你不會水下去幹嘛,別再往深處走了,快回來。」塘埂上的人又是叫又是喊的。
「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深著呢,他要下去就下去,又沒人逼他,關你們屁事啊!要你們在這逼逼!」楊鳴生怕趙文驍那狗批是一時衝動,聽到大家的提醒就回過神來往回跑,他用力推了推攔住他的爸媽,死死咬住嘴巴里的軟肉,一眼不眨地瞪著水塘裡手臂劃動弧度漸漸變小的身影。
就在梁白玉沉入水底的前一刻,一隻手抓住了他。
力道極大。
就像一個正常的溺水者的求生本能。
趙文驍直接被拖拽過去,以下跪的姿勢埋入水中,嗆了好幾口水。
「沒事了沒事了。」趙文驍撈起梁白玉,他的額發凌亂,面部滴著水,毛線衫外面沾著黏糊糊的蘆葦杆,很狼狽。
梁白玉緊閉雙眼渾身顫抖著,往他懷裡縮。
趙文驍摟住了他。
當天楊鳴跟去趙文驍家,卻被關在了門外,門是鐵的,他踹老半天都沒爛,反而把自己的大腳趾踢出了血。
他吼罵個不停,街坊四鄰的都看著,他爸媽強行把他帶走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的,楊鳴再去,他這回進門了,但還是沒沒見著梁白玉,趙文驍不準。
「你什麼意思?」楊鳴舔嘴巴上的大燎泡,瞪著雙熊貓眼。
趙文驍下巴上有層泡沫,他站在水池前刮鬍子:「我的意思還不明顯?要不是你敲門敲得太大聲太吵,我不會給你開門。」
楊鳴鼻孔朝天:「姓趙的,我白玉哥昨兒個在小水塘遭了罪,他現在肯定病了,你把他關自己家,按的什麼齷齪心思你以為我不知道?」
說著就沖趙文驍腳邊啐了一口。
「沒有教養。」趙文驍睨楊鳴一眼。
「你說老子沒有教養?老子沒教養?」楊鳴左右張望,他走到院子裡的小爐子那,一腳踢翻,接著就去踩屋簷下的兩個煤球。
趙文驍把剃鬚刀放池子邊,他洗洗臉,帶著薄荷剃鬚水的清涼走到楊鳴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忍你是有限度的。」
「喲,真面目要露出來了,我要嚇死了。」楊鳴張狂囂張的扭過脖子吼,「白玉哥,你快來看……唔,唔唔!」
嘴被捂住,他張口就咬。
唇沾到一絲血液,夾雜著濃鬱的資訊素。
楊鳴的呼吸瞬間就急促了起來,他吐掉齒間的一塊皮肉,呸呸幾口。
「你媽的……操……」楊鳴喘了喘,臉上泛起一片紅潮,他抓著頸環後退好幾步,撒腿就跑。
同是高階別,契合度又高。資訊素紊亂的不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