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不問了。」梁白玉把手伸出窗外,揉了揉她毛糙糙的短髮,「下次不要再趴別人家窗戶那吃東西了,人嚇人,可是會嚇死人的。」
女孩抽了抽鼻子,她把缸子裡最大的那個芋頭拿出來,遞給他。
「給我的?」梁白玉一副很驚喜的模樣,睫毛顫了顫,雙眼水潤發亮,給人一種下一刻就要落淚的錯覺。
女孩又把芋頭遞了遞。
「那我就收下了。」梁白玉接過芋頭,指尖抵著它的表皮,稍微用點力就戳到了瓤肉。
窗里人的手很漂亮,像是精心打磨的藝術品,直接就可以進展覽館。
女孩看直了眼:「大哥哥,外面是什麼樣子的呀?」
「外面啊,「梁白玉剝著芋頭皮,旁邊的綢布窗簾飄起來,那片陰影晃過他濃艷的五官線條,「是個萬花筒。」
女孩的腳踮酸了踩回地上,個頭矮了一截,夠不到窗沿,她正要再把腳踮起來,就見一樣東西從窗戶裡扔出來,穩穩掉進她的缸子裡。
是一塊月牙形的軟糖。
她抬起頭看去,窗戶已經關上了。
院子一角的地上有斑駁樹影,兩隻雞在那裡溜達,陳碸聽到腳步聲,他沒回頭,鏟子大力翻攪泥灘。
等他和好泥,發現青年躺在草垛旁,吃著芋頭曬太陽。
青年的頭髮長度到肩,被他挑起來一撮紮在腦後,臉頰邊垂下來幾縷,不時被風撩出慢柔弧度,懶懶散散的。
他的腳邊放著一個水壺,站著放的,帶子掛在他的腿上。
「你的水壺要空了,」梁白玉沒看陳碸,他咬了口芋頭,齒間都是綿軟香甜,「廚房有水,你去添滿吧。」
陳碸去拿水壺。
沒拿走,有根手指挑住了帶子,力道很輕。
他抓著水壺的大手僵住。
塞了泥的手指甲按住壺身,掌心滲汗。
「老實人。」梁白玉把水壺帶子往裡勾了勾,仰視他長了鬍渣的下巴,眼珠往下移了一點,視線若有似無地掃過他上下滾動的喉結。
「你的資訊素是什麼味道啊?」
第6章
院門外有幾個村民路過,他們肩上扛著鋤頭,手裡拎著用鹽水瓶裝的水,要去地裡鋤草。
到了種小麥油菜蠶豆的季節,忙。
院裡很靜。
陳碸維持著拿水壺的動作,他的眉眼生得緊促,自帶攻擊性強的欲感,此時繃緊面部,很高的眉骨下壓,猶如黑雲壓城,生出一種磅礴的沉厲之氣。
草垛上的人沒有半分退怯。
「不能告訴我?」梁白玉笑意不減,他的後腦勺離開草垛,腦袋仰了仰,手一寸寸收緊水壺帶子。
而帶子另一端的男人體型比他強健太多,卻被他扯了過去。
寬背更是弓得更厲害。
梁白玉支起來點身子,花襯衫領子貼著他的白細脖頸,他用與愛人撒嬌的語氣說:「那我聞聞。」
就在他的呼吸快要擦過男人下頜時,指間的水壺帶子猛然被抽走。
又快又重,在他的指骨上面留下一道紅痕。
男人直起身,五指扣著水壺後退,另一隻手按住左耳上的那枚阻隔扣。
左耳很燙。
阻隔扣也一樣。
那神情,像是做夢夢見了一隻能食人心魂的艷魅。
——夢醒後,分不清是回到現實中,還是把靈魂丟在了夢裡。
「你好緊張。」梁白玉躺回草垛上面,他揉了揉手上的紅痕,嬌媚的挑了下眉毛,「我只是一個beta,引誘不了你的。」
陳碸低眉垂眼,肩背線條繃著。
梁白玉收起唇邊的弧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