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讓人想永遠留住他的目光,不願意分給別人半分。
陳碸半晌將腦袋轉回去,什麼也沒說的清理了地上的蛋殼跟蛋液,重新拿了兩個雞蛋去鍋前。
蛋打進鍋裡,很快就凝到了一塊兒。
「我每次煮的時候,蛋都不完整,一點都不好看。」梁白玉靠著鍋灶。
陳碸說:「用液化氣煮,和柴火煮,不一樣,液化氣要小火燒。」
「我家不是土灶臺嘛,哪有液化氣。」梁白玉眼皮一抬,「你說的是我回村前嗎?那我沒煮過飯。」
「回來後才開始煮的,好難喔。」他唉聲嘆氣,很挫敗很沮喪的模樣,「我燒的菜,我養的兩隻雞都不吃。」
陳碸沒有取笑青年,他只是無意識地看了眼對方抓在毛毯上的手指,如無暇的玉器。
「雞蛋可以是外面看著好了,裡面一戳就流蛋黃嗎?」梁白玉往他那走了幾步,踮探頭,「這個會不會太難?」
「不難。」陳碸說。
梁白玉晃了晃瘦弱的身子,撒著嬌:「那你快點好不好,我想吃。」
陳碸轉頭就把碗洗了,倒進去紅糖,他倒完了,用手端著碗掂了掂裡面的紅糖,又加了一點。
鍋洞裡的柴火快要沒了,陳碸用鏟子慢慢動一動鍋裡的兩個雞蛋,他感覺差不多了就把雞蛋盛起來,放進碗裡,再用湯勺從鍋裡舀了一勺水進去。
「自己和一和。」陳碸將一個鐵勺遞給青年。
梁白玉輕輕「嗯?」了一聲。
陳碸用手背蹭了蹭蓄著鬍渣的下巴,低眸給他把碗裡的紅糖和開。
一股混雜著鐵鏽味的焦甜香飄入空氣裡。
「好香啊。」梁白玉像只小饞貓,他的臉頰虛貼著陳碸的胳膊,眼巴巴的看著紅糖雞蛋。
「吃吧。」陳碸把碗推到他跟前的鍋灶上面。
梁白玉拿起碗裡的鐵勺,一下劃開其中一個雞蛋,他看著緩慢溢位的金黃色蛋液,小孩子一樣驚呼:「哇!」
腳邊的小黑狗在可勁的往上跳。
「這是我的,不給你吃。」梁白玉把身上的毛毯拿下來給了陳碸,他隨意牽了牽因為出汗發皺的花襯衫,兩手捧著碗做到鍋洞前的凳子上,碗底挨著膝蓋。
做完這個動作,梁白玉沒有急著吃,他垂眼,面對著碗裡的紅糖雞蛋,好似是在看守什麼絕世無雙的寶物。
陳碸把鍋洗了,發現青年還是安安靜靜的坐著,纖細柔弱的輪廓一半匿在陰影裡,一半在昏晃的燈光下,彷彿一隻被打碎的珍貴工藝品,他將手中的抹布擠幹,沉聲提醒道:「快涼了。」
「噢。」梁白玉喝了一口紅糖水,整個人一下子鮮亮起來,「真甜。」
梁白玉吃完紅糖雞蛋,說想洗澡。
陳碸給他燒了一鍋水。
村裡不比縣城,沒太陽能淋噴頭,都是用塑膠桶裝水,熱冷對半,蹲著拿毛巾擦洗,最後剩一點水從頭上倒下去,就行了。
梁白玉拿著一套陳碸的衣物去洗澡的時候,陳碸坐在外頭的空地上,他摩挲了會耳朵上的黑色阻隔扣,扣得更緊更密了些。
院裡沒有丁點資訊素。
小屋裡有水聲傳出來,陳碸眼觀鼻鼻觀心,高眉深目隱於暗中。
過了會,他猛地起身出去,帶上了想要去小屋的狗。
天光逐漸從夜幕下透出來。
蹲在菜地旁的陳碸搓了幾下臉,低聲自語:「應該洗好了吧。」
發財趴在他腳背上打著呼嚕,睡得可香了。
陳碸回去看見小屋的門依舊緊閉,他以為裡面的人已經出來了,欲要去他爸那屋,走了幾步倏然意識到不對。
等陳碸去他自己房間,沒見到人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