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驍問他說的什麼。
梁白玉嘆氣:「我就想啊,嬸嬸挺不容易的,死對她來說,或許是個解脫。」
趙文驍瞥到什麼,將他藏在袖子裡的右手撈出來,發現了幾道很深的血痕,一看就是指甲摳出來的。
「這是周嬸弄上去的吧,我去的時候,見到她抓你了。」趙文驍沉聲道。
梁白玉不是很在意:「就破了一點皮。」
趙文驍低頭去吹梁白玉的傷處,拿他沒辦法,捨不得說一句重話:「白玉,你怎麼只記得別人對你的好,不記得別人對你的壞?對一個害過你的人,你都能這麼寬容善良。」
梁白玉忽然笑了下:「也不是。」
「像有的,害了我,我可是要討回來的。」他抿住一小口雪,讓那點涼意滑進他的喉嚨。
趙文驍維持著給他吹傷口的動作撩眼皮,一瞬不瞬的看著他,一副要替他出頭的架勢:「還有誰?」
梁白玉跟他對視。
半晌嬌俏的眨眨眼,「打個比方嘛。」
楊大勇老伴早走了,oga兒子嫁到了縣城,家裡就他一個,他那人愛貪小便宜,借個東西都不還,非要一次次上門找他要,鄰裡間不是很瞧得起他。
但他兒子每年正月裡回村待的那幾天,他家門檻都要被擠破了,就湊熱鬧。
這次大家認為他年紀大了,現在肚子上捱了那麼狠的一刀,凶多吉少,怕是等不到兒子回來。
楊大勇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黃醫生剛走,屋裡頭瀰漫著一股子濃重的血腥味。
倒完血水的楊父回屋說:「老大,我讓玲玲去找小汪了,叫他明兒個去縣城的時候給常新帶話。」
楊大勇氣息虛弱,意識模糊。
楊父把地上那些帶血的衛生紙團跟布條撿起來,丟簸箕裡,他掃掃地,拎著簸箕跟笤帚出去。
門前的溝裡有血水,楊父將簸箕的垃圾撥進去,看它們很快被血水浸泡,大過年的見血,太不吉利,他匆匆掃了一些積雪進去蓋住那層血色。
楊父回了自個家。
「老大那邊能說話了嗎?」楊母坐在院裡,腿間放著個菜籃,她手拿一個蘿蔔,一圈圈的搓上面的土粑子。
「哪能啊,都不太認得清我。」楊父唉聲嘆氣。
楊母一個眼刀飛過去,楊父立刻對著地面「呸呸「幾聲。
過年嘆氣不好。
「你說這到底是咋回事啊?」楊父幫著搓蘿蔔,「小周傻是傻了,可她就沒傷過人,這次怎麼……」
「她已經走了。」楊母說,「咱不知情的,就別說了。」
楊父再次嘆氣:「今年村裡一出接一出的,往年多太平。」
「往年有人沒回來。」楊母來了一句。
楊父不贊同,又不敢頂嘴,他就把蘿蔔扔進菜籃裡,表示自己的意見。
「你扔什麼扔?「楊母厲聲道。
楊父慫慣了,下意識就把蘿蔔拿起來:「我,我手滑。「
楊母冷哼了聲,利索的揪掉蘿蔔根:「小趙本來是要和玲玲談親事的,後來他給鳴子做了臨時標記,兩人親密無間的過了幾天只差臨門一腳,我以為他們能成,結果呢,他和梁家那位好上了。」
「村裡多少人看咱家笑話!」」楊母將這段時間一直憋著的不滿倒了出來,氣都喘不順了。
「感情的事強求不來。」楊父趕緊給她撫撫心口,「玲玲不都說自由戀愛,自由,自己選擇自己做主……好了好了,我不說了。「
楊母揮開他的手,提著菜籃去廚房。
「鳴子都去三姨奶家幾天了,怎麼還沒回來?「楊父朝她喊。
「不就是貪玩,今天不回,明天肯定回。「廚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