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瘦黑男人連忙捂住孩子的嘴。
但這動靜已經吸引了旁邊人的注意,他們都順著小孩所看的方向望去。
半人高的磚堆前,容貌美得不像話的青年立在那,不過是隔著十幾二十步的距離,卻像是隔著一個世界。
他在世界那頭看著他們,又彷彿只是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這個村子的繁榮或敗落,團結或分裂,生離死別都與他無關。
「劉峰,我建議你現在就去找村長,查查他。」有人意有所指。
「對,他是頭號嫌疑人,有作案動機,刑偵類的書籍我看了沒十本,也有八本,錯不了。」
「那他怎麼不跑,還來這兒?」
「他能跑得掉?當大家是死的啊,把人腦漿都打出來了這麼喪心病狂,是人是鬼都別想跑!」
劉峰在煽風點火的聲音裡抬起頭,看向那個最近被眾人惡意嘲諷評價的物件,他囁嚅了一下嘴唇,沒管別人的建議,而是背著弟弟往家走。
梁白玉搓著脖子轉身。
「慘不忍睹。」楊鳴兩手抱在胸前,嚥了嚥唾沫,「我早飯都沒吃,吐的黃水。」
「你不是跟你媽去外地了嗎?」梁白玉慢慢走著。
「昨天半夜回來的。」楊鳴打了個噴嚏,「我姐今早天剛亮就去學校搞衛生,哪知道竟然在路上撞見了劉寬的屍體,她掉頭回來告訴的我。」
「真沒想到咱村還能出這麼大的事。劉寬他家也是,一個兩個的就沒發現他晚上沒回家嗎?還是說他經常不回家,他們都習慣了,就沒當回事?」
楊鳴嘮嘮叨叨,眼睛有意無意地瞟了下樑白玉:「你說是誰幹的?」
梁白玉繼續走著,不答反問:「你懷疑我?」
「怎怎怎,怎麼可能!」楊鳴結結巴巴,「你別別胡扯!」
梁白玉捏住少年的下巴:「讓哥哥看看你的舌頭是不是壞了,怎麼突然就捋不直了呢?」
楊鳴刷地紅成小龍蝦。
「傻樣兒。」梁白玉挨著他臉頰的食指輕點一下,撤開手說,「劉寬說的那些,對我來說不算什麼,隨他說,我不在乎,所以……」
「所以?」楊鳴愣愣重複。
「他是死是活,跟我有什麼關係啊。」梁白玉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我要回去睡回籠覺,你也回你自己家吧。」
楊鳴的腳還沒抬起來,就聽梁白玉說:「別跟著我。」
「誰要跟你!」楊鳴氣憤得很,他踢飛一塊土疙瘩,憋屈地扒拉扒拉後頸的頸環鎖,「怎麼就有人這麼難懂,就不能簡單點真實點嗎,老子小學都沒學完,腦子又不聰明……」
「說起來,那傢伙的心態是真的好,竟然一點都沒嚇到。」楊鳴嘀嘀咕咕了句,下意識瞥了眼劉峰背上的屍體,驚了一跳,趕緊擋住眼睛離開。
有一小夥人擠在牆角談論劉家的不幸,他們看見梁白玉從前面的樹蔭下經過,話題立馬就轉移到了他身上,全是些常掛在嘴邊的話,翻來覆去的說,也不嫌膩。
那個吃過月牙形軟糖的女孩被爸爸拉著手,耳朵裡塞滿了閒言碎語,她咬咬唇,忍不住插嘴:「不是你們說的那樣吧,那個大哥哥只是在外面長大的,生活習慣上和我們不同。「
她爸爸都沒來得及阻止,眼睜睜看她成了眾矢之的,還給他丟人現眼。
「怎麼不是了,城裡我閨女又不是沒去過,壓根不是他那樣。」
「還有他那個聲音喲,沒法形容,正經人能像他那麼說話?做作到不行,聽著就犯噁心。」
「有人天生就是那個調調!」女孩大聲回擊,胳膊被他爸掐青。
口水戰就是這樣,必須是你來一下,我來一下,才激烈。
她不吭聲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