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會有很多人生出保護欲。
「我這麼跟你說吧,姓趙的不是好東西,故事書裡形容的偽君子,就是他那號人。」楊鳴惡言惡語,「人前出手大方友善,人後罵土包子還會下刀子。」
梁白玉摸他腦袋:「書讀多了,更乖巧了。」
楊鳴:「……」
老子是方圓百里最強oga,狂霸拽橫著走,乖巧是什麼他媽的鬼。
楊鳴看梁白玉擦遺像,他偷偷瞄了好幾眼,小臉上露出了很明顯的不適。
這種黑白照對他的衝擊一向挺大。
雖然他並不想承認,他怕鬼,怕成個球的那種。
像哪家老人過世了,屍首要在兒子的堂屋過一夜,就穿好壽衣躺在一塊木板上面。
他爺爺奶奶走那會兒,他大伯都說大媽不同意不肯鬧得厲害死活不要屍體進門,他爸覺得這種事不能吵,會讓頭七還要回門的老人傷心。
所以爺爺奶奶全在他家放的。
到現在,過好久了,他一個人穿過堂屋依然涼颼颼的。
半夜就更別說了,根本不敢看曾經放停屍木板的地方,生怕見到爺爺奶奶的鬼魂。
楊鳴打了個抖,他移開眼神:「姓趙的有沒有請黃醫生給你看病?」
「我不就是著涼了,哪用得著黃醫生。」梁白玉把兩張遺像擺整齊,他將小香爐搬到前面,擦火柴點香。
楊鳴瞪他後腦勺:「著涼能讓你躺這麼久?」
「那是在水塘脫力了,虛弱的,睡夠了就好了。」梁白玉說著就打哈欠,聲調也拖了。
楊鳴半信半疑的盯住梁白玉側臉,發覺他的氣色還不錯,就是肉眼可見的困困困,他秀氣的眉毛揪了揪:「你怎麼跟蛇一樣,也冬眠!」
「是啦。」梁白玉懶懶散散的笑了聲,他拎起小竹椅去堂屋外的屋簷下面坐著,聽雞叫,看風吹樹晃。
楊鳴瞟一眼遺像,他眼皮抽抽,飛快的跑出去。
冬日的陽光在親吻竹椅裡的人。
很溫柔。
楊鳴的腳步聲跟喘息都不自覺輕下來,他安靜了會,蹲到竹椅旁,嘀咕起了小水塘那天的一幕幕,說他媽是斷掌,一耳光子下去差點把他送到西天,還說他爸是慫包,聽他媽的話,兩人一起攔他,陣仗大得就跟他要上戰場決一死戰一樣。
少年不好意思表露情感,就用吐槽的方式展現內心的愧疚,後怕,和慶幸。
梁白玉笑出了聲。
楊鳴氣惱的拍打竹椅背:「笑什麼笑,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聽到了。」梁白玉的瞳孔被太陽照成黃咖色彩,透而漂亮,他的唇角和眼尾都彎著,回答了楊鳴,心神卻不知在哪個美好的地方。
楊鳴有種眼前人就要被曬化掉的錯覺,他「蹭」一下站起來,擋住了那片光。
陰影裡的梁白玉眼皮不抬:「站開點啊弟弟,我都曬不到了。」
「我就不!」楊鳴被自己的傻逼行為打擊到了,他破罐子破摔的撒潑。
「好吧好吧。」梁白玉閉上眼笑,「隨你。」
楊鳴臉通紅,他兩手抓著竹椅的椅背兩邊,彎腰去看椅子裡的人:「說起來,你的水性比我好。」
「學的。」梁白玉的眼瞼微動,「為了實現自我價值,全面發展,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後半句的音量太輕,帶著點說講故事裡人物的嘲弄,幾乎是一出口,就消散了。
楊鳴只聽見了他的前半句:「既然是學過的,那你為什麼不早點從水塘裡上來?」
「剛掉下去的時候,腿抽筋了,一時沒緩過來。」梁白玉說得雲淡風輕,「幸好有我父母保佑我。」
楊鳴又記起了當時的恐慌。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