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和的挺多,但都不切實際。
要是真攤上了類似的事,也會做出和劉家一樣的處理方式。
人都已經死了,還能怎麼樣呢。
八卦停了會又有。
「我還以為梁白玉會來。」
「真當他不在乎劉寬接他老底啊?太假了好吧,就算劉寬不是他害死的,他心裡頭也高興。」
「他要在陳家過日子嗎,老陳不得氣死?」
「放心吧,他早晚要被趕下山。」
「……」
「誒,你們說,劉寬到底是被哪個害的啊?」有人冒了一聲。
往山下走的人群停下來。
「有句話我昨天就想說了,我感覺兇手是外村的。」
「我也那麼想,咱村都知根知底,沒誰能幹出那種事。」
大家嘮嗑了一會就各回各家,關於劉家老小慘死一事只是他們舌頭根子上的眾多八卦之一,他們並不當回事,總覺得災禍都會發生在別人家,不會發生在自己跟家人身上。
梁白玉住在陳碸家裡,惦記自家的老屋。
陳碸想去給梁白玉把其他地方都修完,可他爸離不開人。
「我快點,一天應該就能好。」陳碸說。
「真的啊。」梁白玉把嘴裡的小冰糖咬碎,湊到他跟前說,「那你去吧,我看著你爸。」
陳碸的唇上沾了他的一點氣息,喉間都像是被灌了一勺蜂蜜。
「你現在就去吧。」梁白玉對他笑得可愛又嬌美,「早去早回。」
陳碸稀里糊塗的走了。
梁白玉坐在門頭底下,他含著一小塊碎冰糖兩手托腮,發尾隨意埋在襯衫領子裡,西褲的褲腿有一圈土,一邊開了條口子。
即便他穿得破不整潔,吃著混了油煙味的冰糖,還是和周圍的泥地板車,柴堆垃圾雜物不在一個空間。
「要下雨了啊……」梁白玉撩開擋了視線的長髮,看著灰濛濛的天空。
冰糖慢慢化了,嘴裡不甜了,他拍拍小黑狗的腦袋:「出去玩兒,乖。」
小黑狗甩著尾巴跑到了院子裡。
梁白玉站起身回屋,他走到一間裡屋前,伸手摳了摳門上的「年年有魚」貼紙。
「陳叔啊,我是梁白玉,我進來啦。」
梁白玉推開了門。
第13章
屋裡瀰漫著一股渾濁的氣味,不難聞,也不好聞,像灰塵堵住了鼻息。
陳富貴沒臥床,他在按衣櫃中間的鏡子,膠老化了,粘不牢,過個天把就得給摁一摁。
擱在桌上的收音機是開著的,卡了,「咯嗞咯嗞」響。
梁白玉一進來,陳富貴快按好的鏡子就往下滑,他心裡想著趕快扶好,手卻不聽使喚,鏡子摔了個四分五裂。
「誰讓你進來的?」陳富貴青著臉喝斥。
「陳叔,我們等會兒再說。」梁白玉在屋裡東張西望的找笤帚,「我給您把地上的碎玻璃掃掉。」
「不用你插手。」陳富貴沖外頭喊,「小碸!」
「他下山啦。」梁白玉說。
陳富貴沒反應過來:「下什麼山?」
「幫我修房子啊。」梁白玉對上中年病患疑惑的眼神,笑著說,「我總不好一直住在這兒。」
陳富貴的臉色並沒有好轉,他也沒繼續跟個小輩交鋒,累。
收音機不卡了,老歌《故事就是故事》的旋律在屋裡飄揚,光陰似乎在倒著走。
梁白玉找到笤帚,慢悠悠的掃起了玻璃。
陳富貴咳嗽著扶住桌角,見他掃個地的動作那麼生疏,一看就是沒做過家務,油瓶子倒了都扶不起來。
還有那手,拿笤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