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不上喜不喜歡,無關緊要。
楊玲玲的情緒組成佔大頭的不是難堪,她也沒心思去揣測梁白玉話裡有無嘲諷,現在她滿腦子都是她弟的行蹤。
「那他去哪了……」楊玲玲撕扯著指間的衛生紙,兩眼無神空洞,「玩得好的幾個朋友,我都上門找過了,都沒有見過他……」
梁白玉沒說話。
陳碸見他站不太穩,就抬起手臂從後面護著他,以防他摔倒。
門口只有年輕女人瀕臨絕望的自言自語。
「他經常在村裡村外跑這跑那的,不回來睡的情況一年到頭多的是,我們都習慣了,過年走親戚討東西送東西別家也這樣,都這樣。」
「在親戚家住幾天是常有的,二十八不回來,二十九晚上或者三十早上肯定回,家裡還等著他貼春聯。」
「哪知道三十上午都不見人。」
「去二舅家……一問才……才問出這麼大的事。」
「他那天只在二舅家留下來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吃了午飯就走了。」
「二十四……年初二……一週了,沒回家,能去哪啊?」
「不可能去縣城玩,他沒錢。」
「他有鬧過離家出走,跑去別人家睡的,可這次沒有吵架。」
「過年啊,不管怎麼了,在哪,做什麼事,年三十都會回家的啊……」
還有一個最壞的結果,根本想都不敢想。
潛意識裡避開了。
楊玲玲把最後一小塊衛生紙撕碎,她抬起頭看被陳碸護在臂彎裡的梁白玉。
在村裡,她弟往梁白玉家跑的次數最多,不管家裡怎麼勸怎麼爭吵,他都要跟在對方屁股後面轉。
梁白玉跟她弟無冤無仇,相處的模式也不像是單純的耍他玩。
所以……
梁白玉沒有在得知她弟失蹤的前提下,還要落井下石製造煙霧彈的理由。
他真的沒必要隱瞞什麼。
這個不得不去承認的事實瞬間將楊玲玲完全吞沒,她後退了好幾步,瘦小的身子撞到牆上,憔悴又茫然。
「我們以為他在二舅家,二舅以為他早就回來了。」
「正常步走,兩家的路程差不多一個小時出頭,雪天難走點,再怎麼也花不了兩小時,那條路我們找過了,也問了路上的人家,都說沒看見……到底跑哪去了啊!」
說到後半句,楊玲玲撕扯著嗓子尖叫了一聲,兩眼一翻就昏了過去。
在屋裡聽了半天動靜的陳富貴沒叫兒子,他自個扶著牆一步步出去,看見楊家閨女昏迷著躺在床上,眼睛立即一瞪。
「怎麼回事兒?」
陳碸給楊玲玲蓋上被子,簡單的說了情況。
陳富貴皮包骨的臉上一派嚴肅:「梁白玉人呢?他知道什麼就趕緊說出來,別作太多孽,他爹媽都在地底下看著!」
「他該說的都說了。」陳碸走到門口,放下掛在旁邊的簾子。
靠著門框的陳富貴壓低聲音:「鄉下不像城裡,條件好的頂多騎個腳踏車,就沒什麼四個輪子的,出不了嚴重的車禍,人販子也拐不了十八九歲的大小夥……」
陳富貴一頓,「鳴小子離發熱期不近吧?」
陳碸攙住顫巍巍的父親:「楊玲玲沒提。」
「那應該就早得很。只要沒發熱期前幾天的生理性脆弱,以鳴小子的皮性和能耐,周圍幾個村子沒誰能在他手底下佔便宜。」陳富貴從屋裡來這已經差不多耗光了心神,他說著說著就喘不上來氣了,更別提再去討論分析楊家兒子的事。
陳碸把父親攙回屋,他在院外找到梁白玉,一語不發的邁著沉慢的腳步走近。
梁白玉蹲在雪地裡,一下下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