頜忽然繃緊,黃漢成看著祁酉,眼中的神色忽然帶了慌亂,但很快,這慌亂就變為了如釋重負。
半響,他面上露出了苦笑,“不愧為祁大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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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點十分,祁酉一個人走出了市一醫院。
臨離開前,她抬頭望了一眼三樓icu的走廊,那裡隱隱能看到一個人影正守著玻璃隔牆認真看著裡頭的人。那是一個父親守著孩子的身影。
移開目光,祁酉站在昏黃的路燈下,看著眼前車流稀少的馬路,心裡像是被塞進了一團沉甸甸的烏雲,沉悶而壓抑。
黃漢成說他只是想要一個家,但作為家主,他註定不可能有家。
沒有父母,沒有兄弟,沒有妻兒。從成為家主開始,一切都被剝離開來。
黃漢成努力了許久,只想擁有一個普通人的簡單生活,可這簡單的幸福,對於他,永遠只能是妄想。強求,帶來的只有悲劇。
看著腳下被路燈拉長的影子,祁酉忽然有了一種兔死狐悲的悲傷。
她是祁家家主,這一點,和黃漢成,沒有區別……
祁酉突然就很想和人說說話。
然而,拿出手機,從頭翻到尾,她都找不到一個可以傾訴的人。
通訊欄裡滿滿都是人名,卻沒有她的親人,更沒有她的朋友。
手指懸在“張女士”的電話號碼上頭,遲遲撥不出去。
她已經不該,也不能……再像女兒般打電話了。
螢幕的光芒黯淡了下去,祁酉的視線也不知何時變得模糊起來。
她,永遠只能是一個人。
“啪嗒——”
一滴水跡沾上了螢幕。
……
“祁大師?”一個帶著不確定的聲音從身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