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他的腹部。那是我年少時雕刻狐狸面具,不慎用鑿子切傷的部分。爪尖輕輕劃過面板,雪白的肚皮上冒出了紅色的液滴,繼而化作一條細線滑落。接著,我只需要像剖魚一樣,劃開他的皮肉就好。
那一刻,秋山發出了微弱的呢喃。
“神啊……”
我聽到那句話,感到很不可思議。他的聲音如此微弱,就像跨越千年的呼喚。他的下顎已經被我破壞,但不知為何,我卻聽清了那兩個字。
那兩個字發自秋山這種人口中,顯得如此突兀而不自然。我並不瞭解他,但他對我露出的殘酷笑容,還有你兄長得知我招惹了他時表現出的慌亂,讓我大致猜想到了他的為人。他絕不是那種敬神之人。
我忘了剖開他肚子的打算,定定地凝視著癱軟的他。牙齒脫落、下顎破碎的嘴已經被鮮血染紅,還不斷冒著血泡。
我感到火熱的身體迅速冷卻下來。我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這種反應,也許因為我體內僅存的一絲人性吧。又或者,那是上天賜予我的唯一救贖。我內心的某個角落忽略了秋山的呻吟,大聲咒罵上天。然而,我還是感到了猶豫。
神究竟是什麼?從我離開那個家、將自己當作死人的那一刻起,我曾經無數次思考過這個問題。既然世上存在著為了解悶而將我變成怪物的東西,那麼必然也存在著神聖之物。可是,無論我如何尋求那樣的存在,都從未沐浴過一絲神聖的光輝。
現在,秋山道出了那個存在的名稱。我彷彿受到了掌摑。他也開始祈求神明的庇佑了。他心中究竟發生了什麼變化?他深陷在延綿不絕的痛苦中,是否為殺害我並掩埋之事感到了悔恨?杏子小姐,這與你年幼時對神明的渴望,又是否一樣呢?你靜靜地縮在家門口傾聽父母的爭吵,秋山則因為憎恨而輕易犯下殺人罪。為何你們同樣想到了那個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