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衝進了秦定邦的辦公室,“剛才有電話打來嗎?”她隨手拉過一把椅子,守到了辦公桌的電話旁。
“沒有。”
秦定邦從來也沒見梁琇這樣過,知道一定是發生了緊急狀況。他下意識地攥了一下拳頭,轉身倒了一杯溫熱的茶遞給她。梁琇跑的額頭身上都開始冒汗,接過茶水一飲而盡。
秦定邦站在梁琇身旁,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有什麼須要我做的?”
梁琇的心都快跳出來,“我要先等個電話。”
話音剛落,電話突然響起,梁琇猛地抓起聽筒,卻不是華光的聲音。廣東口音,好像是大良。
梁琇把電話遞給秦定邦。
“行,我知道了,現在不行,我這邊有事,處理完了我就過去。”
秦定邦掛了電話,輕撫了一下她的背,“碼頭上有點事,不要緊。”
梁琇坐著計程車從菸紙店到永順公司,再跑進秦定邦的辦公室,總共花了不到半個鐘頭,但這一路卻讓她覺得比一個世紀都漫長。
和康平藥房相關的記憶朝她一股腦湧了過來。談吐非凡的祝老闆,偶遇的朱維方,不斷萎靡消瘦的老呂,甚至那些形形色色的顧客……所有片段穿起來,不知道會指向何方。
她越想越急越心驚,甚至覺得如果路上多花了一分鐘一秒鐘,都會傷害到同志們的安全。她恨不得能插上翅膀飛起來,卻並不確定找秦定邦能不能有轉機。但無論如何,這都是她憑急智所能想出的最好辦法了。呆呆等在菸紙店,只會貽誤時機。
她相信秦定邦,父兄都是烈士,侄子侄女在蘇北,尤其在她身份一事上,從不過問更從未反對,還給她了那麼一大包黃金都難買到的磺胺藥粉。起碼可以斷定,他是同情革命的,他應該……會幫她和他們。
這時,電話又響了。
梁琇撲向電話,“喂?”
接著,她便聽到了最不願意聽到的訊息——
“老呂兩天前就退了房子,屋裡什麼都帶走了。人,應該是跑了!”
“好戲,已經開始了。”
梁琇猛地沉了口氣,“老呂叫什麼?”
“呂福壽,福壽綿長的福壽。”
“好,明白了。”
掛下電話,梁琇立即轉身看向秦定邦,飛快道,“一個藥房的賬房,他可能染上了煙癮,這兩天失蹤了。他知道不少我們的事,甚至可能會……會指認不少人。”
“你有沒有危險?”
“我不是藥房那條線上的。”
“所以……你們現在是要趕緊自救,在一切都穩妥前,要確保這個賬房,不出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