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地推了孟昌祿胳膊一把。
“不是我不去想啊,人眼都是盯著在位子上的,誰又會去關注一個被撤了職的隊長?”孟昌祿揉了揉胳膊,“如果在當時,他可能調到外地,或者回日本吧。現在都這麼久了,就算是死了,也沒什麼奇怪的。至於去處這種事,誰知道呢?”
“不是,是叫什麼狗孃養的來著……”
從孟昌祿家裡出來後,秦定邦和梁琇能明顯感覺出來,吳曼對馮龍淵的態度,好像不那麼冷硬了。
也不知是因為她明白幸虧馮龍淵強行把她帶去看小熊,才有了這份奇遇,還是因為心思完全被這個變數佔據,顧不上再去兇馮龍淵。總之,她沒再像中午吃飯時那樣渾身是刺,願意聽話地跟馮龍淵回去了。
臨走時,馮龍淵特地悄悄跟秦定邦說了句,“我這姑奶奶能消氣,多虧了你們啊。”
一個月後。
這天,馮龍淵專門到永順公司去堵秦定邦。他拽開門就進了屋,把一個精緻的拎兜放到了秦定邦桌子上,然後輕車熟路拎了椅子,一臉輕鬆愜意地斜坐了上去。
“不是給你的,是給你媳婦的,感謝梁小姐上次幫了忙。”馮龍淵抬手指了指那個袋子,“外國香水,曼曼說的,是好東西。”
“可貴了,不好搞到呢。”見秦定邦沒動彈,馮龍淵認真道,“秦三,你們兩口子是我馮某人這輩子的大貴人,我是真心要謝謝你們。”
秦定邦看著馮龍淵滿面紅光,知道肯定是有好訊息。如果是賺錢了,他不至於這麼高興,搞不好又和那曼曼有關。
果不其然,馮龍淵笑眯眯地說道,“那天回去之後,曼曼立馬開始寫狀子,把當初的情況一五一十都寫出來了,還附上了那張照片。加上了井上畯的身份,這狀子總算能落了實了。前些日子已經給遞上去了。”
隨後,馮龍淵把吳曼家的這件血染的往事,更詳細地跟秦定邦說了一遍。
原來,吳曼家裡當年也是頗有家資的。父親在南面的遠郊經營了一處不算小的廠子,日本人剛打過來時,私下裡還曾生產過抗日物資,是有民族氣節的硬骨頭。
日本人佔領上海後,哪能放過這樣的人。
吳曼所看到的那隊日本兵去她家裡,就是為了抓她父親。但是吳曼父親當場大罵,歷數日本人的暴行,日本人被惹怒,那個帶隊軍官便親手殺死了吳曼的父母。
當時吳曼的哥哥在滬江大學唸書,住校沒在家,因此躲過了一劫。而吳曼只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在鬼子進屋前那千鈞一髮之際,吳曼母親把女兒塞到了衣櫃裡,並讓她千萬不要出聲。
不過,那個日本軍官只是洩憤般地虐殺了死吳曼的父母,並沒翻箱倒櫃,之後就帶隊離開了,吳曼也就免於一劫。而當時她母親情急之中衣櫃沒關靠,被裡面的衣服頂出了一條縫,也讓小吳曼得以看到那個日本軍官的樣貌。
自那天起,那張臉便深深刻進了吳曼的腦子裡。
吳曼從小就被父母嬌養長大,與父母感情極為深厚,尤其吳曼的個性又是如此之兇悍,自然是無法容忍仇人繼續逍遙。
馮龍淵這是第一次跟秦定邦把吳曼報仇一事的前因後果,完完整整地學了一遍。
秦定邦聽完,沒說什麼,伸手把香水袋子往桌子裡側挪了挪。
“我還有件事要告訴你,”馮龍淵在椅子上正了正屁股,頗有些激動道,“曼曼答應把孩子留下來啦!”
秦定邦微笑道:“恭喜你。”
“可不得恭喜我嗎?把狀子交上去後,曼曼一回到家,就摸著肚子哭了。她說其實她也不是狠心不想要這個孩子,實在是因為她不知道這伸冤報仇的路會有多難走。沒想到去了你們家之後,竟然能柳暗花明。尤其看了你們兒子那麼可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