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風颳了半天,空氣中的汙濁都跟著清了不少。上車後,秦定邦心下莫名騰起一陣輕快,如果每次這種場合裡都能見著這幫漢奸死幾個,他倒是樂意湊個熱鬧。
“三少爺,郡小姐看到甜糕,肯定特別開心。”
“是,就愛吃甜的,看那口牙害的。”秦定邦一說起妹妹,臉色便不覺柔和了幾分。
秦家家教嚴,家風正。秦世雄一步步從湖南闖出來,從鄉下小子打拼起,出生入死,是經歷過人間疾苦的。三教九流,有害他的,也有幫他的。仗義每多屠狗輩,秦老爺子對此有過刻骨的體悟,所以從來不輕慢家裡的老少夥計、家外的窮人難民,更何況自己當年也曾是別人嘴裡的“赤佬”“癟三”。
誰都有人生低谷處,誰又能比誰高几分。
至於秦夫人池沐芳,出身無錫大戶,幼時災年家裡開粥棚施粥,她那時就牽著父親的手看著,更是宅心仁厚,見不得人受難。
秦家幾個子女耳濡目染,對下人都和善,秦家上下算是少有的心齊。
張直跟在秦定邦身邊多年,是看著秦安郡長大,一想起這個只有十來歲的小姑娘,心裡便充滿疼惜。
張直嚥下差點脫口而出的嘆息,轉頭問秦定邦,“回秦宅?”
秦定邦手落在糕餅匣子上,食指輕輕點了兩下,“先去廣慈醫院,看看祁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