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趕忙從包裡拿出那個揉皺了的紙團,迅速展開鋪平。把下午甘棠跟她說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老朱學了一遍。
老朱盯著這張紙上的寥寥幾筆,在聽完梁琇的描述後,沉默了半晌才道,“要是真有什麼舉動,他們的目標,是蘇中,以前我們的根據地。”
梁琇驚訝問道:“你能肯定?”
“她說的,‘揚道’,應該是‘淮揚道’,她可能看得太急,沒看到‘淮’字。這都是十幾年前的說法了,現在沒人這麼叫了,”老朱神情篤定,“對應的就是江蘇的這一片地方。”
他抬手指了指那條河,“我頭幾年就在蘇中一帶了,對那邊的情況比較熟悉,她畫的這條曲線,就是穿過興泰、化東兩個地名都是虛構的。等相鄰幾縣的一條河,畫圈的位置,大約是湖泊,甚至可能是水井,能和那邊的實際情況對應起來。”
老朱說著,拿起了這張紙,“而且,搞不好用的是日本地圖,我以前看過早年非常細緻的日本地圖,咱中國自己都沒出過那麼細的地圖。裡面就有金華道,鎮南道,蒼梧道之類的稱呼,全都標在裡面。”
梁琇聽得眉頭就沒鬆開過,“日本地圖……何逑通日?”
“這不好說,他手下有人用這種圖,也說不定。”
梁琇覺得自己扯遠了,趕緊又問道,“那……他們這是要幹什麼?”
“甘棠是不是提了‘要死很多人’?”
“對,甘棠說是的,她聽到的。”
“如果真有這麼個計劃,”老朱抬手摸了摸下巴上的鬍子,“恐怕……”
梁琇連忙問:“恐怕什麼?派飛機去轟炸?”
“不會,飛機不會去炸湖炸井炸河流。”老朱又沉思了片刻,還是有些猶豫,“恐怕,他們這是要去……”
“去幹什麼?”
在梁琇的催促下,老朱終於神色凝重地說出了他的猜測,“去投毒!”
“投毒?”梁琇驚得一時說不出話。
“恐怕也只有往水源地投毒,才能‘死好多人’了。”
“那我們得趕緊制止啊!”
“制止誰?什麼時候?單單這條河就那麼長,且不說派人天天守著不切實際,你即便派了人把守,晚上黑燈瞎火的,趁人不備扔到水裡,那也是抓不著人。我們需要更多細節,更多情報。”
老朱讓梁琇先不要急,隨後道,“不管怎麼說,我會趕緊向上級彙報,我們要儘量想辦法,快些知道這個陰謀的全貌。”
梁琇自打來了上海,都沒有這麼焦急過,甘棠說的“死好多人”,此刻不停地在她腦中盤旋,但她並沒有在混沌中掙扎太久,思緒便清明瞭起來。
無疑,這可能是一個驚天陰謀,而眼下突破的關鍵,就在一個人的身上——
甘棠!
“老朱,甘棠給我們帶來這麼大的一個訊息,但是現在人被囚禁著,如果我想辦法救出她,我們能把她安排到後方麼?”梁琇跟老朱確認。
老朱點了點頭,“能,但之後我們也會做甄別。”
“我懂。”
“還有,後方艱苦,她一個電影明星,能受得了那種苦日子?”老朱也有疑問。
“如果可以的話,我們能幫她麼?”梁琇繼續追問。
老朱點了點頭,“能。”
梁琇沉吟片刻,“好,我明白了。”
“甘小姐,兩件事。”
晚上,梁琇先去秦宅把孩子接了回來,進門時,秦定邦都還沒回家。
這幾天秦定邦忙活著羅賢通的壽宴,晚上回家晚,就不在家吃飯了。梁琇先給孩子餵了奶,又熱了點中午的剩飯湊合了一頓。因為一直在想著甘棠的事情,所以整頓飯都吃得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