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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曼朝梁琇轉過臉,眼睛裡已經慢慢泛起了一點紅,但是神情依然篤定。
她把孩子還給了梁琇,咬了咬嘴唇才道,“姐姐,我現在還不適合生孩子。我有更要緊的事情要辦。這件事不辦好,我不生孩子。”
梁琇把小熊的衣領掖了掖,不解問道,“是什麼事情啊,得讓你把腹中的孩子都捨棄了?”
吳曼堅定道:“我要報仇,替我爹孃報仇。”
聲音脆響,誰也沒避諱。
梁琇聽了這話,生生被噎了一口。
連馮龍淵也聽到了,他忙朝沙發走了幾步,“曼曼,這不耽誤的,岳父岳母在天之靈知道你懷了孩子,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他們要是知道你想把孩子打掉,那他們在天上,也……也閉不上眼啊。”
“你別老拿我爹孃壓我!你連他們的面都沒見過。”吳曼杏眼圓睜,扭過上身便瞪向馮龍淵,“再說,他們一旦要是活著見到你,必定不會同意我們倆。若是再看到你這麼糾纏我,肯定能讓人打斷你的腿!”
哎呀,這可真是一張伶牙俐嘴!
梁琇看著這姑娘幾句話就把馮龍淵堵得死死的,自己一時也不知該怎麼去寬慰了。
吳曼又轉臉看向梁琇,“姐姐,我爹孃的仇我一定要報,為他們申冤的門,不知什麼時候就關上了。我現在還沒什麼頭緒。我那個沒用的哥哥,家裡的廠子終於回到了他手裡,就只一門心思去賺錢,根本不想替我爹孃報仇的事。我爹孃這兒子算白養了,但我不能被他們白寵了那麼些年。”
“我現在就在到處收集證據,但是太麻煩,要去的地方太多。這麼折騰……”吳曼抬手摸了摸肚子,“我怕這個孩子,即便我要留,也是留不住的。還不如早早就打掉他。”
看著吳曼的手輕輕撫過那還不顯懷的小腹,分明是有著不捨的。梁琇有些心疼地問道,“到底是什麼事啊?我們能不能幫上忙?”
“我要找一個日本人,是個日本軍官,那時日本人剛打進來沒多久,我爹孃就死在他的手裡。我在當時家裡藏住了,透過門縫親眼看到他奪過身邊日本兵的刺刀,一刀一刀刺死了我爹孃,連紮了好多刀。那人是被我爹的話激怒了,就放棄了用槍,偏要拿刺刀刺。我爹孃死得……簡直太慘了……”吳曼的眼裡冒出了火,“姐姐,我過不去這個坎的,再難我也要抓住他。”
原來竟是這樣……
梁琇突然聯想起自己父親當年的車禍遭遇,還有她剛來上海時要為父親報仇的迫切心情。能下這種決心並付諸行動,絕非一般人所為,何況這還是個懷著孕的姑娘。梁琇一下就對這個頗有些說一不二的曼曼,又多了幾分共情和好感。
“妹妹,你還知道些什麼?還有什麼其他的線索?”
“那個日本軍官個子很高,那張臉化成了灰我都能認得。但是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吳曼低了頭恨恨道,“別讓我看到他。”
“曼曼,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幫你。”馮龍淵在一旁忍不住又插了話。
“你可行了吧!你和我那哥哥一樣,成天就想著怎麼撈錢怎麼花。你從什麼時候就開始說要幫我了?你到現在又幫了我什麼了?可別再說這些話讓人笑話了。”吳曼臉扭到一邊,沒再看馮龍淵,“指望你馮七少爺?哼,指不上的。我吳曼有手有腳有腦子,我自己來。”
馮龍淵又被訓了,不過除了嘆了口氣,臉連紅都沒紅一點。
這時,門鈴響起,秦定邦開門,秦家菜送菜過來了。送菜的小夥計說,是小水師傅親自下的廚,還有秦定邦專門叮囑的糖醋里脊。
秦定邦把菜接了進來,又去取了兩瓶好酒,讓小夥計捎回去給兩位水師傅。
一看菜來了,馮龍淵立馬忘了剛被人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