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一把扳過她的肩,抓起那隻手腕,“我看看。”
只見整隻手,從心手到手背全都紅了,幾個手指上甚至起了水泡。他窒了窒,“怎麼弄的?”
梁琇本來還驚訝他怎麼過來了,一聽這嚴肅的語氣,反而有話說不出。總不能說是笨的吧,於是默默低下了頭。
秦定邦看見桌上敞著張牛皮紙,上面還有些草藥渣子,“你在熬藥?”
見梁琇頭埋得更低,不用說,這是自己熬藥把手給燙了。
“給你的西藥吃沒了?”
梁琇仍沒接話。
本來秦定邦今天想看看她,順便給她帶了點金駿眉,再多備點藥。按理說,她這兒應該還有些西藥,不應該沒的這麼快。
“你其他地方不舒服?”
梁琇搖搖頭。
那這就是熬胃藥了,肯定是先前的西藥已經沒了。本來足夠她吃的量,現在卻沒了,藥能去哪?秦定邦看著她躲閃的樣子,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麼。
他轉身取來架子上掛著的毛巾,輕輕擦去她手上的水漬,“我帶你去醫院。”
梁琇有些抗拒地想往回縮手,卻被他抓著動彈不得,只得洩氣地任由他擦著,低聲道,“我不去醫院。”
“為什麼不去醫院?”
“我不喜歡醫院。”
“你燙傷了,要去看醫生。”
“不去,我不喜歡那裡。”
看著眼前的這副犟模樣,秦定邦感覺胸口被捶了一下,他咬了咬後槽牙,又把傷手拽到面前檢視了一番。好在燙的並不重,水泡挑了,再養養就差不多了。
“你上次給我縫衣服的針放在哪?”
梁琇看向門邊放蘭花的櫃子,“蘭花盆子旁邊那個笸籮裡。”說完她就要過去拿,秦定邦按著她的肩膀讓她坐到桌邊的椅子上。他走到櫃子邊,從笸籮裡找出了針。
“有沒有火柴?”
“有的。”梁琇從桌角摸出一盒。
“酒精?”
“沒了。”巷子裡遇襲那次,她給秦定邦包紮傷口,把僅剩的全都用光了。
看著他面色沉了下來,梁琇有點怕,連忙道,“我有燒酒,很辣的那種。”
秦定邦皺眉,“你喝酒?”
梁琇趕緊搖頭,“我不喝酒,同事送的。”有次開會,懷恩的老馮給她送了一小壺,梁琇當時就推辭。還是朱維方說的,留著有用,緊急時可以拿它給傷口消毒。
她那時好奇,還開啟聞了一下,辣氣嗆鼻,趕緊又擰上了蓋子。
“你上次給我包紮的材料,還有嗎?”
“嗯,櫃子的第一層抽屜裡。”
東西都集齊,秦定邦拎了窗邊那把椅子坐了過來。一手把水盆端到地上,劃了根火柴把針尖燎了幾遍,然後抓起她的手又仔細檢視起水泡,“你窗臺上的那盆花哪去了?”
“嗯?在那兒呀……”梁琇急忙扭頭向窗臺望去,“啊!”
秦定邦趁她不備,迅速地幾針就把水泡全挑破了。
“你?”
“嗯。”
秦定邦把每個水泡裡的液體都擠了出來,又開始往傷口上塗燒酒,梁琇疼得不老實。
“別動,”秦定邦依然冷著臉,把她的手又禁錮得緊了些,“忍著。”
被這麼一說,梁琇頓時就定住胳膊,只能小聲嘶哈著。
也就不到半個鐘頭以前,梁琇真被那口炸裂的藥罐子嚇壞了。
她把藥熬上了後,站著看了會兒,覺得添了好些水,且得煮上一陣子,就回了屋。等想起灶披間還燉著藥趕緊跑下樓時,藥罐子早都燒乾了,裡面的藥材已經糊的冒起了煙。她手忙腳亂地關火,又往罐子裡澆了半瓢水,頓時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