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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琇還在哽咽,緩了緩,“沒有剛才我說的那些人,單憑我自己,不成的。”
“我知道。先吃飯,我餓了,你也餓了。”
“好。”梁琇聽話地拿起了筷子。
剛給秦定邦夾了一塊肉,她忽地愣住片刻,“對了!祁延齡!我忘了還有祁延齡可以去找一找。當初你說的,七十六號那次,他還幫忙給我找過人。”
“嗯,”秦定邦嚥下梁琇夾給他的肉,想了想道,“不過後來聽延齡說,那個人已經離開了上海,杳無音信了。”
梁琇有點出神,那人原本也只是七十六號一個不大的角色,看來即便找了,也是白找,人都離開了。
“話說回來,祁叔這陣子剛把診所換了地方,地方大了些,一直在忙,晚上都住那裡不回家,延齡沒事也去幫忙。他們現在是全家上陣,你就算找,都不知道上哪找他們。”
“他們換地方了?”
“嗯,嫌以前的地方憋屈。新診所離咱家不遠,張直和我去看過,還送了點東西。你有身子,就沒告訴你。”秦定邦見梁琇眼睛還是一眨不眨地看他,拿筷子指了指菜,“吃吧,吃完了我們去看看爸媽。”
“哦,好。”梁琇聽話地趕緊吃了起來。
吃完飯,還沒等他們收拾出門,秦宅的幾口就都來了。
老老小小的,看到秦定邦看起來的確沒什麼事,比他們想象的被折騰得沒人樣的結果,簡直要好太多。
池沐芳,秦安郡,還有秦則新,一頓嚎哭,秦世雄和秦定坤也終於把心放下,他們帶了好些吃的用的,還有給梁琇準備的東西。確保秦定邦無虞之後,讓他先休養好,之後再回秦宅,沒再多停留,就都離開了。
夜晚,床頭燈開著,梁琇躺在秦定邦的懷裡,時不時就抬頭看向他的臉。
他常常閉著眼睛緩神,發現她動了,就會睜開眼睛,笑著看她,有時揉揉她的頭髮,有時刮一下她的鼻尖。
她今天很乖,沒有鬧他,只靜靜地窩在他的身邊。他像是倦極了,連呼吸都是慢慢的,身上也不像以前那樣火熱,大病未愈一般。
突然,他咳嗽了幾聲。
這是從未有過的,梁琇趕忙去摸他的臉,有些涼。這都回家多久了,怎麼還沒暖過來,她一下坐了起來。
“嗯?”秦定邦睜開眼睛。
“秦定邦!”梁琇瞪著眼睛顫聲質問,“他們是不是給你……給你下毒了?”
秦定邦無聲地笑了,“傻丫頭,兩天都沒吃東西,下什麼毒。”
“兩天都……”梁琇心疼得胸口一堵,掀開被子又去檢視他的膝蓋,她死死地盯著那兩塊紗布,“你一定不要瞞我,有什麼事都要跟我說。”
“好。”秦定邦伸手把她摟回懷裡,“睡吧,沒事了。”
梁琇朝他又靠了靠,把他的手輕輕地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你摸摸,他會動了,就在今天早上, “他的事,你要管嗎?”
梁琇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她慢慢轉頭看向秦定邦,片刻後,便絕望地看到,他點了頭。
梁琇的心又被剮了一遍,她無言地緊緊握住了秦定邦的手。
當年審她的那間審訊室裡就有電刑的刑具。但她記得對她刑訊的那幾人商量,不能對她動電刑,因為他們怕掌握不住輕重,要是通電後她扛不住昏死過去了,那什麼也問不出來,人就白抓了,她因此才得以逃過了電刑的折磨。卻也讓她對此有了模糊的認知,這是動輒就可以讓人煎熬到暈厥的酷刑。
“他們得怎麼折騰你,才能弄出來這麼大的疤!”祁孟初顫聲問道。
秦定邦雲淡風輕地笑了一下,卻說出了最讓梁琇心碎的話,“就沒放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