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著眼前這個話裡有話的精明太太。
“秦太太,我就不跟你繞彎子了。”朱太太也把杯子放下,清了一下嗓子低聲道,“我弟弟……他現在呀,手裡有一批貨,不敢隨便找別的航運公司往外出,問我有沒有靠譜的,我這不一下子,嘿嘿,就想到了秦太太……和秦先生嗎?”
“什麼貨?”
“這他沒跟我說,只說是有那麼一批貨,一批硬貨。”
“這個恐怕得多瞭解一下了,況且家裡的生意我並不參與。”梁琇未置可否。
朱太太吸了口氣,有那麼點遺憾和失落。
“不過我可以回去跟我先生說一下。”
見梁琇並沒有把話說死,朱太太這口氣又喘了出來,高興道,“哎呀,那可太好了,等我回去,跟他問一下到底是什麼貨。”
這時候,咖啡廳的背景音樂換了,旋律有點熟,梁琇記起來好像在秦定邦的辦公室聽過,她眼睛望向唱機的方向,忍不住多聽了幾耳。
“秦太太也喜歡聽音樂?”朱太太敏銳地捕捉到梁琇對音樂的興趣。
“是呢。這歌劇以前聽過,有些印象。”
“秦太太喜歡歌劇?”
“算是喜歡吧。”
“唉呀,那今天可真是湊巧。”朱太太一拍巴掌,“我女兒啊,在震旦大學,他們有個劇社。今天下午正好在學校禮堂搞排練,排《霍夫曼的故事》,秦太太感不感興趣?咱們一起過去看看?”
梁琇這下想起來了,這背景音樂就是《霍夫曼的故事》。她往窗外看了看,天色還挺早,當年她在燕大的時候,也是參加過演劇社的呢,去就去吧。於是便隨朱太太一起,到了震旦大學。
禮堂的臺上,學生們正熱火朝天地忙活著,臺下也有三三兩兩的人在看排練。她們兩人並沒聲張,悄悄地找了靠前的位置坐了下來。
雖然是學生排練,但是震旦大學是上海的名牌大學,學生素養很高,所以排練起來一招一式非常像樣子,唱得也很好聽。
梁琇不禁回想起了自己的大學時光。恍若時鐘倒撥,歲月重疊。
尤其這個《霍夫曼的故事》,她還在秦定邦的辦公室聽過,原版的是法文的,她聽不懂,只對旋律有些印象。
現在回想起來,秦定邦當時是不是就對她有企圖了?自己真傻,只以為他是在讓她給講什麼音樂。
唉,真是傻透了。
幸虧臺下暗,她起了紅暈的臉別人看不見。她又望向臺上,聽導演的意思,學生們接下來唱的選段叫《木偶之歌》,是全劇一個重要的部分。這幫學生也是有才華,把一整部法語的歌劇都譯成了漢語。
“秦太太快看,馬上要唱歌了!”朱太太激動地晃了晃梁琇的胳膊,“演木偶的,是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