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小扇正用填漆小茶盤端了一碗冰過的蓮子百合綠豆湯來給她喝,見李令婉只是垂著頭,手緊緊的捏著手裡的繡繃,指骨處都有些泛白了,她吃了一嚇,趕忙的問道:“姑娘,您這是怎麼了?”
叫了兩聲姑娘之後,才見李令婉抬起頭來,勉力的牽扯著唇角,對她笑了笑:“沒事。就是繡的有些累了,歇息一會。”
李惟元臨走的時候同她說,他想她做一隻香囊給他,她當時是應下了的。於是這些日子她便很是用心的挑揀著布料子,描著花樣子,隨後又開始一針一線的繡。
但是現在,她隨手就將手裡的繡繃放到了手邊的炕桌上,再沒有繡的興致了。
小扇將蓮子百合綠豆湯遞了過來,李令婉接過,但也沒有什麼喝的興致,只是低著頭,慢慢的用勺子在碗裡面攪動著。
這時就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傳來,隨後就是碧紗櫥上吊著的竹簾子被掀開來。
“姑娘,”小玉手中拿了一封信,並著一大包的東西走了進來,面上滿是笑意,“這是方才我在外面遇到了老太太院子裡的丫鬟,說是大少爺寄了信和好些東西回來呢。這都是大少爺給您的,老太太讓丫鬟送了來給您。”
李令婉拿著勺子的手一頓。
李惟元的來信啊。但她發現自己忽然有點不想看他寫了些什麼怎麼辦?
而小玉見她只遲疑著不接信,心中狐疑,便又叫了一聲:“姑娘?”
往常姑娘和大少爺不是最好的嗎?就大少爺離開的這些日子,她還能經常的聽到姑娘同她們提起大少爺呢。怎麼今兒大少爺來信了,還託人給她帶了東西來,她反倒是不接了?
這時就聽李令婉輕嘆了一口氣,隨後就見她將手裡的瓷碗放在了炕桌上,又伸手過來:“拿來我看看。”
小玉趕忙的將手裡拿著的信遞了過去,又將手裡拿著的那一大包東西放到了木炕上。
李令婉且沒有看信,而是開啟了那個大包裹。
裡面裝的東西真可謂是琳琅滿目。
一匹百蝶紋樣的雲錦,一套象牙雕牡丹花的梳篦,兩隻笑意盈盈,憨態可掬的一男一女大阿福,一把牡丹蝴蝶紋樣的緙絲團扇,還有幾大包的蜜餞,還有一枚白玉製成,裡面嵌了一粒紅豆的骰子。上面用黑線繫了,穿了兩顆大紅色的珊瑚圓珠子。
李令婉看著那枚白玉紅豆骰子,就又輕嘆了一口氣,隨後才開啟了手裡的信。
李惟元的信上說他近日都在江蘇省一帶治理那裡的河道,偶爾閒暇去逛市集,看到這些當地出名的特產,所以便買了一些託人帶回來給她。又報了平安,再叮囑了她在府中要注意的一些事,隨後信的末尾更是說道,自己心中甚為的思念她,不知這些日子她可曾有思念他?又說盼著她的回信。
李令婉看完信,發了一會呆,隨後目光就看向那枚白玉紅豆骰子。
片刻之後,她伸手拿了這骰子,心中苦笑。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若說她以往還只是在自欺欺人,以為李惟元不過是對她這個堂妹行為舉止親密一點而已,但現下這封信和這枚骰子可就真是狠狠的打了她的臉了。
那麼,他到底是已經知道他們之間其實是沒有血緣關係的,還是,李惟元覺得就算他們之間是親堂兄妹,那也是沒有關係的?若是後一種,那李惟元這個人可真是驚世駭俗的大膽了,但若是前一種
他到底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又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李令婉腦中急轉,然後她很快的也就明白過來了。
只怕她去見杜氏的那一晚,李惟元是潛在外面將她和杜氏的話都聽了去的。可是他後來裝的那樣的好,教她絲毫不懷疑他說的沒有聽到的話。而且細想來,好像就是從那之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