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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亂的很,所以她便只是垂著頭,不安的絞著自己的手指,連李令嬌說的話半點都沒有聽進去。
車窗外夜幕漸臨。但今夜中秋,家家戶戶門前皆點了燈,一眼望去星星點點,萬點明珠一般。
再過得一會,西池便到了,馬車停了下來,各人準備下車。
先是青蓮來掀起簾子,扶了李令嬿下馬車,隨後是紅玉扶了李令嬌下車,再後便是小扇上前來。
李令婉便一手扶了小扇的手,一手輕提裙襬,踩著馬凳也下了馬車。小青立時便如影隨形一般的跟在她身後。
早先老太太已經遣人訂了一艘大船,現下船已經攏在岸邊,船家已經放下了踏板來,恭候著各位貴客們上船了。
老太太由雙紅和雙蓉扶著,就要上船,但這時就聽得後面有人在笑道:“親家老太太,您來的這樣的早?”
老太太回頭一看,見說話的正是廣平侯夫人。
廣平侯夫人穿了一件橘色繡金色牡丹的對襟褙子,頭上大鳳釵,赤金的絹花,打扮的甚是雍容華貴。
她上前來,同老太太見過了禮,隨後又同其他人相見了。
因著兩家已經定過親事了,所以彼此相見便較以往熟絡了不少。當下廣平侯夫人趕著老太太叫親家老太太,又趕著周氏叫親家母。
雖然李修柏前些日子被降了一級,又被分配到太僕寺那樣清閒沒有實權的衙門裡去,但李惟元治理河道的奏疏被皇上在早朝上誇讚,又遣他隨同工部尚書一同去疏浚太湖下游水道的事廣平侯夫人也是知道的,怕不是等李惟元回來之後立時便會得皇上重用?所以即便是李修柏被降級了,但對李令婉的這門親事廣平侯夫人心裡還是不後悔的。
當下她便親親熱熱的同老太太和周氏等人說著話。
梁豐羽也是隨同她一起來了的,不過他身上穿的卻是公服,且腰挎雁翎刀,瞧著十分的氣宇軒昂。
但他看到李令婉的時候一張俊臉上卻有微紅。
那時候得知李令婉病了,他來李府探視,中間遭李惟元詰難未能成功見到李令婉,回去之後他便同廣平侯夫人說了他要求娶李令婉的事,懇求她立時遣了媒人上李府求親。
只是當時李修柏官職尚且未定,李惟元和李惟凌也尚且還未參加會試,所以廣平侯夫人便總是找各種理由搪塞。直至後來李修柏的官職定了下來,李惟元和李惟凌都高中了進士,廣平侯夫人才正式遣了媒人上李府去求親。
不過即便是兩家訂下了親事,梁豐羽這些日子也並沒有見過李令婉。
一來是忙,中間他出了幾次外差,二來正所謂近鄉情怯,明知道兩個人已經定過親事了,他反倒不大好意思去找李令婉了。但這當會猛然的看到她,梁豐羽只覺自己胸腔裡的一顆心在砰砰砰的亂跳,手心也汗溼了。甚至他都有些不大敢看李令婉了。
廣平侯夫人一面在和老太太等人說話,一面眼角餘光在看著梁豐羽。見著梁豐羽微紅著臉,一會兒低頭,但一會兒又忍不住似的抬頭去看一眼李令婉的模樣,她真是覺得好氣又好笑。
明明這樣的一個大男人,經過這些日子的歷練,沉穩了不少,在旁人面前處事也極果斷,可怎麼看著自家未過門的妻子竟然是這樣的羞怯?若再這樣下去,等往後李令婉過門了,梁豐羽只怕是要夫綱不振了。
但到底是自己的兒子,做孃的不幫他,那還要指望誰幫他呢?
於是廣平侯夫人就同老太太等人笑道:“今兒晚上人多,上頭怕出事,所以就讓羽哥兒領了下屬出來維護。但這孩子不放心我,所以便必然要先送了我過來,隨後才去他們指揮使大人那裡報到。”
梁豐羽雖然在科舉上不行,但在這五城兵馬司裡卻是混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