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把他們趕進來時費了好大力氣,若是奴隸怎會這般不聽話!”
人牙子通一聲跪下,邊磕頭邊說:“小人該死!只是現在奴隸稀少,沒有年輕又貌美的,倒是新抓的這些流民還能挑出幾個符合黃城頭心意的,所以就擅自帶來了!如果黃城頭嫌髒,那小人就把他們帶回去,換九頭不怎麼年輕貌美的奴隸來?”
“罷了罷了,拿錢快滾。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黃叔正擺擺手,忍受不住這臭烘烘的西角院子,捂住鼻子往院門走去,可是剛出院門他就想起一件事。
之前也有一次,人牙子用流民冒充奴隸肉人拖來一批,也是當場就被黃叔正揭穿,但是那批肉人實在年輕漂亮,看過以後不捨得退,喜滋滋地收了下來……
“黃雷!過來!”
黃叔正突然對還在西角院子裡付錢的長子招手大喊。黃雷立刻把人牙子打發掉,跑到父親面前垂手恭聽。
“你現在就跟我去看看顏沉身邊的那個姑娘,你一定也眼熟!”
正堂內,四人等門外沒了響動才開始說話。
“我們無端遭遇此禍,有矛盾的有偏見的都先放下,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離開這裡。”顏沉一邊說一邊把林琅和玉姐看了一眼,怕她們等會吵起來佔用考慮時辰。
玉姐點頭稱是,放下前嫌,問林琅道:“這個什麼破巫女你真要當?”
“當。”林琅乾脆地說。
“先順他們的意,有機會再跑。”寄生說,然後不屑地笑笑,“我看他們壓根不是找你做巫女,而是拿你淨化黃家大宅的厲疫。”
另外三人也從鬼主剛才的話裡聽出端倪,現在經寄生點破全都明白了。
“大儺禮是用來驅疫禳災的,但哪裡需要巫女,明明是男巫的職司,你不過是把厲鬼疫氣帶走的方相氏。”
“周禮春官上言,方相氏是由巫覡扮作的十二神袛。”顏沉認真地指出錯誤,其實是怕林琅因寄生的話胡思亂想。
“少主,你說的那個是冬堂贈。”玉姐說,她對祭祀之事也瞭解一些,“冬堂贈是歲時禳災祭祀大典,當然需要巫覡,但這個大儺禮是黃叔正突然要辦的,為了趕走黑箭帶來的厲疫。說白了,就是趕走家中疫鬼,你林琅就是這隻疫鬼。”
“林琅,你可別聽這兩人的胡話,若這麼容易就被我們猜中背後隱情,那黃叔正也太愚蠢了。”顏沉連忙安慰林琅,握住她的手又揉又捏,擔憂地看著她。
林琅對他莞爾一笑,說:“他們要拿我做什麼都不重要,我只是想留下。”
“你想留下做什麼?”
顏沉頓時感到危險,他早知道林琅疑心重手段狠,事前不告訴人,事後強行拖他下水,如此這般總多出許多麻煩。如果林琅跟黃叔正有仇,真不如就現在說出來,反正他顏沉也厭惡此人,四人一起報復力量豈不更大?
“我跟黃叔正一家有冤仇,留下來就是為了報仇的。”
林琅突然坦白道,直接了卻了顏沉將才的所思所想。
“在沃城時我偷偷報仇,幾乎得罪了你們所有人,於我自己也是不好的。現在我不躲著了,就算你們不幫我,也請理解我的苦衷。”
另三人沉默了,似乎都需要時間接受這個突然變坦誠的林琅。玉姐正了正身子,重新將林琅上下打量,最先開口道:“什麼仇你說清楚。”
林琅目光垂下,緩緩吸入一口氣,平聲說:“流亡路上,我有一個相依為命的好姐妹。漂泊到厲城時,被人牙子抓住買入黃府大宅,做肉人。她被吃了。我逃出來了。我要替她報仇。”
淡淡的聲音好像一根根芒刺落在人心上,然而林琅還沒有說完。
“他們當著我的面將她開腸破肚,剁成肉塊,煨成肉湯。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