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美景還是抓緊時間品賞回味罷。”
言下之意格外明顯,眾人看向石班,見老臣頷首,似丟了個大包袱,紛紛慵懶開去,或靠或掛在車邊,安靜品起路邊的爛漫春/色。
顏沉終於得了清閒,立刻扭頭朝側後方的革路五纓馬車看去,這輛車也是沃公的,用來載顏沉的家眷和財貨。
林琅跪在車尾,面朝西方,脊背筆直,見不到臉,但淡雨凝煙的氣質異常出挑,讓顏沉忘記一切凝視著。
“真美。”
這是他的心聲,卻不出自他口。
偏頭一看,是季春。季春今日扮得規整,衣裝仍不精緻但很嶄新,共事半載了這下總算看清他長相,神采飄逸,眉目間隱有英氣。
“景色確實美。”顏沉微笑道。
季春卻不看他,仍直直盯著林琅的方向,認真地說:“不如人美。”
顏沉登時吊起眉頭,磨牙吮血地瞪著他——我說你這愛刁難人的怎麼一直沒說話,原來在覬覦我的人!
“再美也只能看看。”顏沉說,毫不掩飾語氣裡的警告和輕蔑。
季春輕輕一笑,眼珠子還是不轉,“那就看看吧。”
顏沉火了,礙著有旁人不好直接去挖眼珠子,便垂下手偷偷擰他大腿肉。
季春疼得嘶了一聲,忿忿看過來,埋怨一句:“多大的人了,還小孩子脾性。”
“多大的人了,還不知道別人的東西不能碰。”
“我只是看看。”
“不準。”
“我偏要。”
兩個男人壓著嗓門爭鬧起來,忽然馬車顛了一下,似有不平之物撞到車輪,把車裡的人都震離了半寸。
革路馬車也未倖免,林琅一顛向邊上倒去,總算從凝視中醒來,轉身往繒蓋下挪。行進間,她的美眸無意中飄過來,略有些虛恍,怔了片刻,躲到玉姐身後見不著了。
“剛才那一眼是看到我了。”季春樂呵呵地說。
“真是可笑,她認得你是誰麼。”顏沉切齒。
季春立刻拱手,厚著臉皮地說:“那就勞煩顏兄為我二人介紹了。”
“想得美!”
垣城離沃城不遠,清晨出發,等日頭過了頂點慢慢西墜時便是到了。垣城再往東就出了沃公的封地,所以一般遠送都是到此為止。
下了馬車,顏沉總算露出開懷的笑容,對送行人一一拱手道別。行過一圈沒見著季春,才發現他和林琅在一邊談笑風生。
顏沉邁著方步甩袖走去,硬生生擠進二人中間,把林琅擋了個嚴嚴實實,然後拱手道:“季春兄,就等你了。在下就此別過,以後有緣再見。”
說罷抓住季春的手腕往馬車那邊拖,最後還親自推了上去。
送行的卿大夫見有人登了車,也不便耽擱,最後祝了幾句平安話,浩浩蕩蕩一眾人馬總算打道回府。
顏沉扭身找林琅,她早就從身後移了出來,正對著馬車上的季春揮手道別。
“你做什麼。”顏沉一把握住她手,有些生氣。
“他不是你在沃城唯一的友人嗎,今後相見已無期,你怎麼這般冷淡。”林琅把手掙了掙,沒抽回來。
“他騙你的,我在沃城沒有友人。”
林琅心知肚明,調笑道:“你眼裡只有女人,當然裝不下友人。”
“這你就錯了,這垣城裡就有我的一個友人,他馬上就會過來。”
隨後要報復她對季春的“多情”,故意說:“我這友人你得看仔細了,說不定就是你的新靠山。”
林琅臉色略微一沉,沒來得及冷嘲熱諷,就聽見寄生的喊聲:“少主,混章少爺來了。鸝黃小姐也來了。”
林琅扭頭看去,從城門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