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沉找到熊悅,隱去已答應王孫卻一事,直接提出再住兩日就要繼續東上。
熊悅追問緣由,顏沉拐彎抹角東拉西扯,花了半個時辰總算將其說服。然後對他提出的送行請求,又花了半個時辰才成功婉拒。
熊悅當然懷疑顏沉離開的真實原因,但對方不願說,自己總不能逼供吧。為此熊悅心存不滿,但在接下來的兩日裡,還是對顏沉四人好生招待,等到了離城之時,也遵守諾言只送出曲陽地界。
對熊悅,顏沉心有愧疚,但王孫卻的手段又狠又準,就算他最初心屬東周公,但在當下毅然決然地選擇了西周君。
軹丘罕無人跡,離曲陽有近一天的路程。顏沉故意選在這裡,就是不想太過招搖,同時離洛陽更近,渡過大河再行十幾公里就到。
這三日裡,林琅對顏沉非常冷淡,應該還在怨恨他的食言。可在顏沉看來,那根本不算食言,因為當初只答應帶林琅去大梁,並未定下歸去的時日。
而且林琅有了身孕,是他的孩子,回去大梁就要面對父母和親族……他還沒有想好,如何讓這些人接受林琅。
第三日午時,他們就到了會面地點。遠遠望去,前方旌旗翻卷,繡蓋飄揚,車馬成列,軍士巍然候立。不愧為王師之徵,僅迎迓就震盪百里。
第51章 中計
離西周迎迓之師還剩一里時, 對方駛出一輛戰車,車上立著一名將領,威武雄壯, 殺氣騰騰。
那戰車飛速駛到顏沉的馬車前, 自報家門後殷勤相接,與顏沉各敘寒溫, 兩車並馳回到了迎師之中。
顏沉四處張望,不見王孫卻, 拱手問其故。那將領說王孫卻已於前日回城準備恭迎事宜, 等到了王城就能重逢。
顏沉不疑, 將領即命張開帷幔,設大享款待顏沉四人。宴享葷腥油膩,林琅頻頻嘔吐。顏沉將她護住, 稱是因旅途勞累而起,又稱自己不善飲,草草結束了宴享。隨後一同發駕,望洛陽而去。
將領邀請顏沉乘坐最前頭的玉輅安車。顏沉推辭不掉, 只得隨他過去,臨行前對玉姐和寄生千叮萬囑,一定要細心照顧林琅。
“從軹丘到王城的路途不算遙遠, 但周王有令,須日夜兼程,在明日午時之前到達。”將領對顏沉如是說道。
隊伍朝東南方向行進,等到了大渡橋已是亥時。夜裡渡河危險, 但大渡橋剛修葺一新,非常結實。所以將領先派一隊人馬上橋摸路,並沿途捆紮上火把,然後命令全師在岸邊休整,一個時辰後夜渡大河。
顏沉心繫林琅,見停車了立刻奔去後面。玉姐從車廂下來,說林琅吐了一路,似乎還染了熱病,飯吃不進,連喝的水都會吐出來,剛剛好不容易睡著,還是不要進去打擾到她為好。
“怎麼突然這般嚴重了?白日裡還是好好的啊!”
顏沉心焦火燎地往車廂裡看,但玉姐橫在門口不讓他進去。
“這種事不就是突然的嗎?”玉姐嘆氣一聲,憂心地說:“林琅可能知道自己吃的是假藥了。”
“遲早要知道的。”
“少主,你到底想何時挑明?真不懂你為何要瞞著她。”
“等到了洛陽我自會與她說。”
顏沉執意要去車廂看林琅一眼,玉姐攔不住,對他千叮嚀萬囑咐要輕手輕腳,可顏沉才踏上車廂,就吱呀一聲把淺睡的林琅吵醒了。
“誰……”林琅幽幽地問道。
“是我。”
顏沉在她身邊坐下,藉著窗外的月光看清了她憔悴的病容。
“你來做什麼?”林琅稍稍有了力氣,看過來的眼神很不友好。
顏沉不怪她,把泡在涼水中的絹帕擰乾,仔細擦拭她臉上的虛汗。
“玉姐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