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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還挺滿意的對吧?”伊莉莎多少也有一點明白父神的脾氣了。
“應該是?”
一個不知道從哪裡飛來的板栗球砸在了西恩頭頂。
西恩抬起腳蹬著椅子,把伊莉莎蹬開一段距離。他正上方張開了一道空間門,松塔和板栗球嘩啦啦地落下來,在房間裡堆成一座小山。
父神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再蹬鼻子上臉,位置就換別人來坐。”
空間門才剛剛關上,伊莉莎就聽見窗外吵鬧的聲音。
西恩將自己挖出來,又把這些板栗球和松塔全部清理走,才去理會外面的動靜。
旅館老闆正在挨個房間敲門,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客人外面發生了什麼。
“聖安弗有個學生從樓上被推下來了,好像是別的國家的公主,現在安里斯汀暫時戒嚴了。”老闆回答著客人的問題,“公主有幸撿回一條命來,等她醒了指證犯人就行,事情不會特別複雜。”
白色的胖鴿子朝這邊飛來,西恩開啟窗戶,摘下它腳上的紙條。
他看著紙條上的內容,狠狠地皺了下眉。他突然就想起來什麼,將視線移向伊莉莎。
“小公主,老實點交代。”他居高臨下地盯著銀髮少女,“這本來死定了的人,到底是怎麼活過來的?”
伊莉莎看他這副兇巴巴的樣子,下意識地就要把手背到身後去。
西恩伸出手,語氣頗帶著幾分嚴厲:“手,伸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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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莎:qaq剛剛還哄我,現在就兇我,變臉比翻書還快。
西恩(手忙腳亂):我不是我沒有。
板栗
西恩拉過少女的胳膊, 將她虛虛握著的拳頭掰開。
伊莉莎又軟又白的手心裡, 是一條長度大約一寸的傷口。創口已經不出血了, 但也沒有結痂,應該是剛受傷沒有多久。傷口邊緣還完好的面板都泛著紅色, 自然是痛的。
西恩被那張小紙條氣得肝火直冒,但看到她這副模樣,又覺得很是心疼。
伊莉莎又攥起拳, 不肯讓他看傷口了。
她小聲道:“我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事情。”
西恩眨了眨眼睛, 放開了她的手,問道:“你認為自己做了好事?”
他語氣並不嚴厲,倒是更像一種平和交流的狀態。
“難道不是嗎?”銀髮少女癟了癟嘴巴,“劃一下手就能救回一條人命來, 在這樣力所能及的情況下,難道要棄之不理嗎?”
“伊莉莎,我們所站的角度不同。”西恩按著她的肩膀在椅子上坐下, 耐心地告訴她,“神講究的不是善心,是公平,萬物執行自有軌跡。人壽命到頭的方式有很多種, 自殺、他殺、病死、意外、壽終正寢,無一例外都是死亡。一個要死的人活過來, 在我的角度看來, 如果要公平的話, 應該給所有人再來一次的機會。”
伊莉莎問道:“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
“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 都是我在護守的世界的一部分,是世界執行的常理,不是可以輕易去幹涉的。”西恩說,“干涉也是有限度的,不能違背世界的常理——人不能死而復生。”
伊莉莎扭過頭去,說道:“可我和你角度不同,我只是人。”
“人劃手劃十下,一百下,就算把血放幹,也沒法把死定了的人救活。”西恩戳了戳小姑娘的肩膀,說道,“你站在普通人的角度來看待這件事,可你做的事情呢,是常人力所能及的範圍嗎?”
伊莉莎點了點頭,低著頭應道:“哦。”
西恩知道,她這麼回答就算是能夠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