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改天再回來,神國的事就拜託你們……”
西恩這麼說著,面部直接撞上了無形的屏障。
“……”西恩不可置信地抬起頭。
他調動魔力,將結界變成了肉眼可見的半透明樣子。
西恩指尖引著魔力,將結界上的咒文抽絲剝繭地牽出來,看看這個結界的限制到底是什麼。
西恩扯了扯嘴角,快速地用手心把文字抹去了。
——只能進不能出的結界,僅僅針對神座西恩一個人。
好的,這下可以確定了,父神就是要打他。
算了,反正早晚都要面對的。
西恩深吸了一口氣,邁開腳步走進神殿。
阿克頓呆呆地望著神座西恩的背影:“怎麼總感覺……主上是要壯烈赴死慷慨就義?”
特斯黛豎起食指抵在唇邊:“噓!”父神說不定在聽牆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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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恩先回了房間一趟。
他拿好了東西,才去敲書房的門。
輕輕敲門三下之後,裡面傳來了拜亞的聲音。
“進。”
西恩推開門,抱著必死的覺悟邁步進去。
他進門的瞬間,就感覺到兩道鋒利的視線戳在了他臉上。
拜亞臉色很差,一雙灰藍色的眼睛直直瞪著西恩——大概這就是傳說中的死亡凝視吧。
如果目光能殺人,西恩現在已經死了一百遍。
拜亞正要開口責問:“你……”
“停!”西恩猛地打斷了他,“您先停下,讓我先說!”
“……”拜亞被他喊話的動靜驚住了。
這是要做什麼,說話那麼大聲幹嘛,要造反嗎?
西恩把手裡的托盤往前一遞。
這用力的架勢,幾乎要把木托盤狠狠地拍在拜亞臉上。
拜亞懷疑地想:這小子就是嫉妒我長得比他好看。
木托盤裡放著兩件東西。
一是西恩常年別在袖口,走到哪裡帶到哪裡,從不離身的樹形徽記。
二是一件折起來的,潔白的衣服,樣式比祭祀袍稍稍複雜一點。
那件衣服意義非比尋常。
西恩成為神國主人時,在就任儀典上接受傳承,穿的就是這件衣服。
西恩現在將他的權柄和身份,都摘下來放在了這個小小的木托盤裡。
然後,他把這隻托盤,送回了原主人的面前。
拜亞被這一連串動作搞得,想打人的心思都歇下去了。
他低頭看著那鋥亮的秘銀徽記,稍稍地嘆了一口氣。
拜亞抬起頭看向西恩,問道:“你想好了?”
“是的,我已經決定好了,父神。”西恩站在桌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拜亞抿了抿唇,遲遲沒有說話。
說實在的,走到今天這一步很不容易。
他和西恩對彼此都非常有意見,從兩千年前就是這樣。
只不過是一個將不滿意寫在臉上,一個把不滿藏在心裡,這麼多年神國才相安無事地維續下來了。
可他們的矛盾根源實在難解,西恩這麼會藏心事的人,都有露出獠牙的時候,拜亞也是一步不退。
無奈之下,就只能互不搭理,一個待在後花園,一個待在神國,百年不見面的情況也是有的。
好不容易到了今天的模樣,他們倆之間還存在著不小的矛盾,只是這矛盾往莫名其妙的地方發展了。
拜亞拒絕道:“我不同意。”
“……父神?”西恩微微瞪大了眼睛,老實說,這個結果出乎意料。
按照拜亞的脾氣,應該會直接收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