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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蘭斯做出了不切實際的推斷。
也難怪他會這麼想。
別人如果穿上一件古老的法師袍，再戴上那難看的帽子，手裡再拄上一根破木頭，只怕會被人當成街上的流浪漢。
但西恩不一樣。
他就活像個研究古籍的古怪魔法師，就算不是魔法師，也得是個不走主流路線的年輕小帥哥。最不濟的情況下，也得是全荷羅亞最帥的流浪漢。
人是要靠臉的，只能說父神捏臉時確實不太公平。
西恩在叩開宴廳的門之前，有人先一步叫住了他。
“您不是受邀而來的客人吧？”少女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聽起來空蕩蕩的。
她在問西恩話，眼睛卻瞟著別的地方。
穿著一件白色長裙的少女手捧星盤，低垂著腦袋，無神的雙眼透過星盤望向不知何處。她嘴角掛著笑，但看那烏青的眼底和蒼白的膚色，這笑容大概是失魂落魄之人才有的。
西恩皺著眉退開些許。
是阿德萊德家的人，那頭銀髮實在是非常明顯的象徽。只是這名少女跟正常人似乎有著很大的區別，面板蒼白得不像話，頭髮也更要白上許多，尤其那雙無神的雙眼，瞳色竟然是金黃色。
她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我只是個普通的平民。”西恩收起了臉上的嫌惡，露出一個溫和而疏離的笑。“但偶爾也想見識一下上流階層。”
“平民可不會打扮成這樣。”阿德萊德抬起頭，嘴角的笑容更深了。“您身上的龍涎香味道，可還沒散盡呢。”
西恩眨了眨眼睛，說道：“但我不用龍涎香。”
阿德萊德恍然大悟道：“是嗎，我不太懂香水，還請您講解一下。”
“我也不是很明白你的搭訕方法，阿德萊德小姐？”西恩笑了一聲，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少女的企圖。
妖精艾蘭斯在旁邊用胳膊肘捅了西恩一下。
北海領主艾蘭斯算是情場搭訕的老手，在他看來，西恩這樣子只會得到失敗的結果。
阿德萊德的少女挑起眉毛，那一雙眼睛裡終於有了興致。
她抬起頭，認真地打量著這個長相漂亮，卻穿得頗為寒酸的男人。
“您是魔法師？”
西恩低下頭，變戲法似的拿出了紫色水晶球。“只是打扮得像個老古董而已，我在魔法方面的天賦有些偏科。”
“還真是有緣分，我在占卜方面也頗有興趣。”阿德萊德將手上的星盤捧起來。“我占卜到，今夜我會在宴會上，遇見命中註定之人。”
西恩嗤笑一聲：“人造人也講究生命的另一半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找的是另一半？”阿德萊德抬起頭，眼中彷彿有一團火焰在燃燒。“我在等待的，是終結一切的人。”
西恩問道：“終結什麼？”
“阿德萊德，這個罪惡的家族的全部。”少女拿出手帕，拭去星盤上的血跡。“讓這個惡魔家族得到應有的懲罰，讓所有的阿德萊德從世界上消失。”
宴廳的雕花木門突然開啟了。
銀髮的中年男人從裡面走出來。
他大概就是現任的阿德萊德公爵了，雖然根據情報，他應該是個年近七十的老頭才對。但阿德萊德家的人造人生命一向比普通人類更加長久，並且身體在某個時間就會停止生長。
“奧菲，你怎麼在這裡？”公爵拉起少女的手腕，“我送你回房間去。”
這位衣著講究，一點也不像是已經落魄的貴族的公爵轉頭看著西恩與艾蘭斯，臉上露出了一絲譏誚。
“不好意思，奧菲的精神狀況有些問題，還請您別太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