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亞扯了扯嘴角,誠實道:“也被喝掉了。”
碧翠絲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就垮下來了。
她抬起頭, 怨念地看著拜亞,問道:“不是說好了是給我埋的酒嗎?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也就是後花園裡埋酒能埋兩千多年,要換了外面, 這酒罈子早變成老古董了。
拜亞低頭看著她, 心說:又不是我挖的。
兩千年前的時候,西恩喝酒喝斷片,瘋瘋癲癲地跑來後花園把樹下的酒挖了,直接整個人喝倒了。
兩年前的時候, 伊莉莎第一次回後花園,西恩又把月季園花牆下的酒挖出來了。
拜亞一手撥弄著碧翠絲頭頂立起來的呆毛,一邊想著:都是西恩那小子的錯。
拜亞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來哄女兒:“現在再給你埋行不行?”
當初西恩挖酒的時候, 拜亞自然是起過要揍他的念頭的。
可是揍他又能怎麼樣?至少在當時,拜亞覺得自己永遠等不回該擁有這壇酒的人了。
所以,拜亞並沒有多加阻攔,輕易地就放過去了。
當時誰能想到, 過上個兩千年,小碧翠絲還能回到他身邊呢?
拜亞一邊死死守著記憶, 一邊又在躲避記憶。
如果有人來觸碰或者奪走碧翠絲留下的痕跡, 又不是涉及原則方面的, 拜亞也就任由對方放肆。
比如一罈酒、一份手稿……這些可以。
而掘了碧翠絲棺材板還把屍體弄丟的阿德萊德, 這樣不可以。
碧翠絲悶悶不樂地答應道:“好吧……”
拜亞眨了眨眼睛,決定有時間再去打西恩一頓。
他們倆就在後花園裡散起了步。
食指那麼高的小碧翠絲在花園裡跑得飛快——以她現在的個頭來說,真的相當快了。
拜亞在後面慢悠悠地跟著,還時不時要注意腳下,別把碧翠絲踩到了。
沿著小路一路走至種了許多蘆葦的湖泊時,碧翠絲四處張望著,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忽然,她眼前一亮,飛躥過去撲住還沒換毛的灰撲撲的小天鵝。
動物的膽量其實要看對方的個頭來定,小天鵝看著對面這個還不如它大的精靈,拍打著又短又無力的小翅膀就要追上去啄她。
“爸爸啊啊啊啊——”被天鵝幼崽追著跑的碧翠絲飈著淚向拜亞尋求庇護。
拜亞冷漠地閉上眼睛,就裝作沒有看見。
碧翠絲急中生智,變成了銀白色的小奶貓,轉頭又追著小灰鵝跑。
“啊啊啊救命!”小奶貓被大天鵝叨了貓毛,回過頭來就往拜亞懷裡蹦。
碧翠絲坐在拜亞肩膀上,在成功躲避了天鵝的追殺之後,噙著眼淚委屈巴巴地拽著拜亞的一縷頭髮。
她抱怨道:“為什麼後花園養的鵝這麼兇啊?”
“實不相瞞。”拜亞歪過頭,在碧翠絲薅他頭髮時一直躲。“以前你在這裡的時候,這些鵝可能也在想,後花園養的孩子怎麼這麼兇。”
碧翠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