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連神官長也是提線木偶嗎?”
而她身後傳來一個女聲:“不是神官長,是副長,不要叫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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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月之土。
在情緒激動帶來的衝擊之下,埃布林已經完全昏厥過去了。
精靈被挪回被當成床使用的貴妃椅上,他緊緊皺著眉頭,似乎陷入了噩夢之中。
阿黛爾跪坐在地上,等候著兩位神明的發落。
西恩坐在椅子上,一副完全不想說話的樣子。
而父神坐在另一邊,也是遲遲不語,但他看起來卻是懶得說話。這世界上想害他的人有千千萬,遠到那些只聽聞過他名字的,近到自己親手拉扯大的碧翠絲。
對於這種事,他早就已經感到疲憊和厭煩了。
若是每一樁每一件都要計較到底,他得花費掉多少精力和時間陪這些人鬥智鬥勇?
半晌,西恩嘆了口氣。
他拿出了一面鏡子,交到阿黛爾手中。
“看看你自己。”
阿黛爾看著鏡中的自己,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是真實之鏡。
而鏡中的她並不似外表這樣光鮮,那張臉漂亮是漂亮,可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阿黛爾移動了一下鏡子,看見自己肩上似乎有絲絲縷縷的線。那些線很細,就算有真實之鏡,不仔細看也察覺不到。真正引起她注意的是,線上擴散開來的紫黑色的氣,正一點一點地沿著線,浸入她的身體之中。
阿黛爾這才後知後覺地清醒過來。
她總覺得腦子裡蒙了一團霧,現下才真正撥雲見日。
半精靈少女問道:“這是什麼?”
“不知道,但顯然易見不會是好東西。”西恩問,“你一絲也沒有察覺到嗎?”
阿黛爾搖了搖頭,她不知道自己身上是什麼時候多了絲線。就像她明明意識到自己心性變化,卻仍然就這麼任之發展下去,還愚蠢到做了自己從前絕對做不出來的蠢事。
而最可怕的是,在被揭破之前,她竟然還為自己的每一個行為都編好了藉口——儘管很蹩腳,但足夠說服她自己了。
有外力在驅使著這一切。
但意識到這一點的阿黛爾又更加糾結了,這明明……是她自己的大腦在騙自己。
在她思索之間,屋外忽然響起了啪嗒啪嗒的聲響。
這是很常見的落雨聲。
但是……
阿黛爾抬起頭望向窗外,面色中帶著不解和心焦:“稀月之土從來不下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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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翠絲緩步行走在火山群中,只是漫無目的地跋涉在煙雲之下。
白色惡魔塔瑞斯老老實實地跟在她身後,希望這位有點陌生的喜怒無常的主人,不要一時起意收他的腦袋。
碧翠絲忽然停下腳步,問道:“你在神國的時候,那個小白臉跟你交代過什麼?”
塔瑞斯沉默了片刻,不確信地問道:“您說的小白臉是……”
“神國現在的主人,就是那個長了一張溫和無害具有欺騙性的臉的傢伙,他叫……”碧翠絲戳著自己的下巴,仰起頭思索著。“希爾?”
塔瑞斯無奈地糾正了主人的錯誤:“他叫西恩。”
“無所謂,又不是我和他談戀愛。”碧翠絲回過頭,“他跟你說什麼?”
說實話,塔瑞斯並不知道她為什麼問這個問題。
或者說這是一道送命題,他回答什麼都有可能惹怒碧翠絲。
如果如實回答,碧翠絲也許會認為他背叛魔族;如果遮遮掩掩不肯說,碧翠絲也許會覺得他是神族那邊的——總而言之,在主人的立場不定的情況下,塔瑞斯不知道怎麼回答。
“那時原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