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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晉雲回答:“那畢竟是襄王,喝著不盡興。”
龐子峻贊同地直點頭:“那當然,還是咱們幾個軍中好兄弟喝著來勁。還好你來了,斂之也沒空,要不然我就一個人了。”
駱晉雲看著前面撫琴的女子,問他:“你不是喜歡水雲樓麼,怎麼來這兒了?”
龐子峻嘆息:“我傷心啊,十四娘說要被贖身了,給一個做皮貨生意的老東西做五姨娘,唉,我捨不得。”
“捨不得,怎麼不給她贖身接她進門?你和那小商販相比,她自然會選你。”駱晉雲回著,也喝了一杯酒。
龐子峻一臉痛苦:“我倒是想,可我家婆娘,不是才懷上麼,她之前冬日缺衣,受了凍,這養了三四年,好不容易才懷上,我哪能為了個娼妓讓她傷心,到時氣出問題來,我岳父不定找上門來打我。”
駱晉雲笑了起來。
龐子峻怒聲道:“笑個屁笑,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有個賢惠大度的夫人,我家那位……”
他說著直搖頭,“脾氣差,氣性兒大,肯定得跟我鬧。”
駱晉雲此時果真不笑了,倒是沉默著喝了兩杯酒。
龐子峻哀慼道:“好不容易遇見個喜歡的姑娘,沒處幾天,就得分開了。那老頭兒有什麼好,床上還行不行都成事。”
駱晉雲淡聲道:“那老頭兒能給她贖身。”
龐子峻一下沒了言語,嘆了一聲氣,最後說道:“唉,時機不對,時機不對呀。”
駱晉雲不說話了,一杯一杯喝酒。
喝完,他問:“所以你是怕去水雲樓見了她不捨?”
龐子峻搖頭:“不是,我是來這邊找找,有沒有比她好看的,好忘記她。”
駱晉雲不發一言,又開始喝酒。
龐子峻意外道:“我怎麼覺得,你比我還傷心?難不成,你也看上了十四娘?”
駱晉雲搖頭,輕笑道:“咱們眼光差得遠,我沒看上。”
“那你這……”
駱晉雲沒說話,龐子峻也沒問,兩人又聊起了一些朝堂上的事。
等到喝至夜深,桌上都擺了五六壺酒,駱晉雲一頭躺在坐墊旁的毛毯上,突然開口道:“子峻,我心裡極厭惡一個人。”
“誰?”龐子峻立刻問。
他覺得能讓駱晉雲說出這話的,必定不是普通不相干的,而是個關係要好的人,卻不知怎麼回事又厭惡上了,不由就起了些探究之心,十分好奇。
駱晉雲喃喃道:“我恨她不願看我,不願和我多說一句話,也恨她心裡討厭我,還恨自己明明可以讓她走,從此眼不見不淨,卻又狠不下心,放不下。
“我怕我讓她走了,她會更開心,還怕她又跟了別人,那我就再也看不見她了……”
龐子峻哈哈大笑,結果嘴裡還有酒沒嚥下,竟笑岔了氣,咳了半天才緩過來,又笑道:“元毅啊元毅,我還是
薛宜寧自然不會討那份沒趣, 去勸誡駱晉雲少去煙花之地,少喝酒。
他也沒因夜半醉酒歸來和她解釋什麼,到金福院睡到日出, 起身離去了, 一句話也沒說。
沒想到當日他竟夜宿公門不曾回府,只讓長生回來帶了些換洗衣服,又過兩日,卻說西邊軍營中出事, 他親自去坐鎮處理了。
如今的大周也並不太平, 南有前越遺老遺少聚集, 北有北狄才被擊退不久, 西邊又有烏桓虎視眈眈, 更何況新朝初立, 北方來的武將與南方文臣多有不和,正是內未安, 外也不穩。
駱晉雲不在家, 除了隔幾日少了一次應付, 對薛宜寧倒沒什麼影響。
玉溪和子清卻有幾分愁悵。
黃翠玉的臨盆之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