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被我放起來了,你不是說,給我了就是我的麼,已經不算你的了。”
“意思是,你不拿出來?”他問。
她點點頭。
說完笑道:“錢在我自己手上,還怕我不會買東西給自己麼,再說三百多兩的用度,也夠了。”
駱晉雲無奈,因為他發現錢不在自己手上,就只能聽她安排。
他懶得管錢,就將每月拿到的俸銀都交給了她,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要錢,她還不給。
頓了半晌,他說道:“那你自己拿錢貼補自己,母親那裡省慣了,你不用遷就她。”
她說道:“懷孕也不用吃得太好,之前的穩婆和我說了,就是寶珠出生瘦小,我生產才那麼順利,若是頓頓魚肉,多吃少動,那反而還不好。”
“是麼?”駱晉雲不願相信。
他聽說寶珠出生小得像只貓兒,便覺得是她在孕期憂心勞力,大著肚子還要替駱晉雪安排婚事,這才沒養好,到這一胎,他在身邊,絕不能再這樣,沒想到卻聽到她這一番歪理。
見他似乎不信,薛宜寧回道:“當然是的,穩婆說,她曾接生的一家做屠戶生意的,家中夫人懷孕後頓頓大魚大肉,後來臨盆時難產,大人小孩都沒救過來。”
駱晉雲心中一怔,連忙答應她願意怎樣就怎樣,不再說這個話題,他不願細想。
等到年底,將要臨盆的那個月,他便開始擔心起來。
可恰在這時,她又按習俗,要搬離正房,去側房休養待產,不能與他待在同一間房了。
寶珠被奶孃帶著睡著西廂房,她便搬去了東廂房,順便又將他衣物放了些在和正堂,金福院如今人多,若他想清靜,去那裡過夜也好。
結果他不知從哪兒拿出幾十兩私房錢來,塞給了老夫人派來金福院照料的媽媽,然後每日入夜,先去正房歇下,等夜深,便偷摸過來側房睡。
有時他動作輕,她直到早上醒來才發現身邊多了個人。
冬月底,薛宜寧順利分娩,產下一名男嬰。
長房嫡子,也是駱家下一任家主,身份自是非同小可,孩子在夜裡出生,老夫人天未亮,就親自到了金福院。
彼時駱晉雲還在產房中待著,收了他錢的媽媽聽說老夫人來了,連忙就讓他先出去,怕被老夫人知道了責怪,他便替薛宜寧拉了被子,從床邊站起身,薛宜寧倒一把拉住他,在他耳邊小聲道:“我不想讓孩子叫柱兒,不好聽。”
駱晉雲笑了笑,朝她道:“還記得這事呢,好好休息,能睡就睡會兒,我去去就來。”
他出去了,正房中隱隱傳來老夫人逗弄小孩子的聲音。
累了一夜,薛宜寧也確實困了,躺著躺著,便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駱晉雲又在她床邊,朝她道:“醒了?”
產房內怕透風受冷,密封得嚴實,她看不出外面天色,問他:“什麼時候了?”
他回答:“是下午,孩子也睡了,就在隔壁,要看看麼?”
她點點頭。
駱晉雲起身去隔壁將才出生的兒子抱了過來。
他雖已有了寶珠,卻從未抱過這麼小的嬰兒,樣子顯得格外小心。
到床邊,他將孩子輕輕放了下來,說道:“母親說,長得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