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懷疑他已經把衣服弄沒了,要連夜找人去仿一套來?
駱晉雲笑了起來:“當然能拿出來,要不然呢,你覺得我扔了?”
“我覺得你可能剪了。”她回。
“怎麼可能——”他只說了一半,話頭戛然而止。
怎麼可能,他怎麼會捨得?
等他上床來,她也覺得眼睛累了,放了針線,躺下來。
兩人都躺下了,她看著他的眼,說道:“我昨天,看你鎖骨下有一道新傷。”
說完,緩緩抬手,撥開他右側衣襟,看向那道傷。
很細,但幾乎有一掌長,如一條蜈蚣斜臥在鎖骨下,與頸部也就隔了一寸多。
他回道:“不礙事,只是輕傷。”
明明這麼驚險,卻說是輕傷。
她問:“不是戍邊麼?又沒有戰事,怎麼會受傷?”
“沒有戰事,但偶爾會有小衝突,也會有探子入境,這傷是抓探子時弄傷的。”
她看著那傷,輕輕撫上去,然後問:“多久了?”
駱晉雲想了想:“剛去幾個月時傷的。”
也就是,收到母親
兩日後, 薛宜寧帶著寶珠,與駱晉雲一起回薛家。
天冷了,駱晉雲沒騎馬, 與妻子一同坐在馬車內。
薛宜寧在車廂內教寶珠叫外公外婆,寶珠卻只能學一個公, 一個婆。
駱晉雲問:“寶珠見他們見得多麼?”
薛宜寧搖頭:“不多,還是週歲時見過。弟妹離孃家遠,妯娌間的,我便也回得不多。”
她說得委婉,但駱晉雲知道,她若常回去, 以黃翠玉的性子, 又會去婆婆面前搬弄事非, 而他母親,又不會維護她,最終便是她主動讓步。
她要身份, 要臉面,但黃翠玉卻是不要的。
他說道:“以後要回來,我陪你過來。”
薛宜寧看他一眼, 隨後低頭, 唇角微揚道:“好。”
到薛家,駱晉雲恭敬地見過岳父母,蕭氏自是熱情, 還帶著感激與愧疚,薛諫則有些侷促尷尬, 倒是駱晉雲, 竟主動向薛諫求字, 薛諫大喜過望,很快答應下來,翁婿二人間,氣氛好了許多。
見此情形,薛宜寧略有些感動。她當然知道,駱晉雲哪裡懂什麼字,他不過是有意討好她父親而已。
父親如今已是庶民,也不再是文壇領袖,駱晉雲能如此,自然是看在她的面子上。
酒飯之後,薛諫離開了,駱晉雲與薛少棠去談話,蕭氏很快帶薛宜寧去房中,將一大包用粗紙包得嚴實的東西交給她。
“這是我前日到周老大夫那裡替你開來的,你回去就燉著喝,喝到明年春天。”蕭氏說。
薛宜寧隔著紙包聞了聞,問:“是藥?”
蕭氏回道:“滋補的,如今女婿回來了,你便好好調理,爭取快點懷上,我聽你哥說,皇上有意派他去南方戰場,到時候又走了。”
薛宜寧點點頭,心想駱晉雲都沒和自己說這事。
隨後蕭氏又道:“還有馬仙姑那裡,哪天有空,你再和我去一趟,讓仙姑替你安排一下,興許事情就順利些。”
薛宜寧笑:“那馬仙姑,哪裡還管這事?”
蕭氏回道:“當然,你看上次求的不是挺靈的麼,不管怎麼樣,他對你好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