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擱下電話,拍了拍手掌。
“都醒了,彭瀟父母帶著親戚去學校了,大家跟我去看看。”
饒安雖然刑事案件不多,不過這種事沒少經歷過。
死者家屬帶著人去學校,絕對不是簡單的談談。
輕則拉橫幅,重則堵門鬧事,嚴重影響交通秩序,教學工作。
胡平拉著警笛,閃著警燈一路衝到千日紅路,在路口就被警戒線攔了下來。
他探出頭,執勤的民警瞧見是他,並沒有拉起警戒帶而是對他指了指旁邊空著的馬路牙子。
“胡隊,您下車吧,開不進去。”
“裡面還有好幾百米,開不進去?”胡平不信。
民警還沒來得及解釋,震天嗩吶聲,鼓聲,夾雜著銅鈸的敲擊聲響了起來。
那旋律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哀樂。
“我草,這他媽的是全村的都來了吧!”
胡平聽這動靜也不用民警解釋了,拉開門跳下車,車門都來不及關拔腿往校門方向走。
葉楓趕緊下車小跑跟上,剛走了幾十米,胡平忽然收住了腳步,嘴巴張合幾次。
看口型在“他媽的”“我草”“這幫……”之間轉了幾次,沒有選擇到合適的詞,乾脆閉了嘴。
平時車來車往的千日紅路上,此刻看不到一輛車。
無論是四輪的三輪的兩輪的,燒汽油的,用電的,靠教勁的,統統沒有。
以校門為,蔓延七八十米白茫茫的一片。
分不清男女老幼的人排著隊盤坐在本應該過車輛的馬路上。
他們裝束統一,頭上頂著白麻帽子,腰上拴著白麻腰帶。
帽子長長的後襬和腰帶交匯,在清晨的風裡,一晃一晃。高亢的嗩吶聲掩蓋了小聲的啜泣,低聲的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