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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東林從報童手裡買了一份報紙, 緊張地念著, “督軍林雲鴻於昨晚赴北平的專列被炸,督軍林雲鴻極其隨員生死未卜……”
最不想看到的事還是發生了,原本心存僥倖, 她讓大嫂故意在雜誌社把伯父乘火車去北平的日期洩露出去, 結果火車被炸, 她伯父已經於前一日赴北平, 伯父已經離開琛州封鎖訊息,督軍府只有大太太和林沉畹知道。
那天晚上,她跟伯父說陳道笙得到確切訊息有人要炸燬伯父乘坐的去北平的火車,伯父把去北平的日期提前了一天, 火車被炸燬已經是伯父走的第二天。
陳道笙跟她說的,她隱瞞了,是存著最後一線希望, 高樹增被冤枉的, 如今證據確鑿,不由她不信。
第三堂下課時, 她到教務室借電話,撥打了雜誌社的電話號碼,“你找哪位?”
當她聽見裡面傳來熟悉的聲音,只覺得寒意從腳底蔓延到全身, 伏天暑熱,身體卻陣陣發寒。
“高主編,是我。”
“林小姐。”林沉畹聽見聽筒裡高樹增的聲音頗為意外。
林沉畹在心底冷笑, 突然,抽了兩下鼻子,“高主編,我家裡出大事了,我現在很害怕。”
“什麼事?你慢慢說。”對方的聲音關切焦急。
林沉畹已經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我伯父出事了,可能情況很不好,我該怎麼辦?”
她的聲音聽上去驚慌失措。
“你彆著急。”
他都沒有問伯父出了什麼事,面對自己他大概也心虛?覺得虧欠?
“高主編,你能出來一趟嗎?我現在心很亂,不知道該怎麼辦好,我就伯父一個最親的人,我伯父如果真有不測……”
她輕聲啜泣。
“你在哪裡,我現在過去?”他語氣焦急。
“………”
高樹增幾乎放下電話的瞬間,都沒有認真考慮電話裡少女說的話真假,他開車以極快的速度趕到她所在的酒樓。
他把汽車停在酒樓門前,跳下汽車,三步並作兩步走進這家酒樓,侍者迎上前,問;“你是高先生?”
高樹增點頭,侍者引他上樓,開啟一間包間的房門,高樹增邁步走進去,房門在身後關上,他的頭皮一涼,一把勃朗寧手槍頂在他頭上,林沉畹冷漠的聲音傳來,“別動,高副處長。”
高樹增微微一愣,沒有動,頭上頂著一把□□,表情仍然雲淡風輕,“林小姐,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民國中央政府某局二處副處長,特別行動小組長,如果高副處長還不明白,我不防在說清楚一點。”
林沉畹把槍往他頭上用力頂了一下,“我伯父已乘坐前天晚上的火車離開琛州,前往北平,我讓我大嫂故意透漏給你假情報,很遺憾,你真出手了,你接近我,利用我暗殺我伯父,高主編,高副處長,你的戲該落幕了。”
高樹增面不改色,聽見包廂外輕微的響動,極其細微,一般人的耳力恐怕聽不到,他判斷門外埋伏著人。
微微一笑,“既然林小姐都知道,我承認是派遣來琛州暗殺林督軍,你的伯父,我們幹這一行的,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當然,我願意活著,但能死在林小姐的搶下,我死而無憾,不過,即使判我死罪,林小姐可容我申辯。”
林沉畹道:“你說。”
“林小姐,我承認最初相識,帶著某種目的,但我從來沒想要利用你,我相信我們相處這麼久,林小姐應該有個判斷,暗殺你伯父,我身不由己。”
他溫潤的面孔,看上去竟有幾分無奈,這種情況下,坦然磊落,不知為何,林沉畹信了。
“林小姐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