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輕柔的把他摟進懷裡。
齊玉在他肩上落了淚:“我不知道誰對誰錯,我心疼我爹,可我又懂得我娘,我從未說過讓他們和好的話,我爹低聲求過我幾次,說人生不過幾十載,不想和我娘活在相愛又怨懟的餘生裡,他說只要我娘能消氣,哪怕讓他立刻去死也願意,想讓我探探我孃的心思,可是我沒有。”
直到此刻,齊玉才深深的理解什麼是人生不過幾十載,悔嗎?是悔的,他是齊父齊母之間唯一的調合,無論兩人是否再在一起,他都應該盡力去勸著兩個人幸福的,或嘗試著重新再一起,或放手分開。
許是與季子漠在一起的時日長了些,齊玉也學會了些彎彎繞繞,他不住的想著,當年他娘與他說起這些,是真的說與他聽,還是想借他的口說與齊父聽的。
有些悔恨的事不能想,越想越是痛苦崩潰,季子漠放在他後背的手往上移了移,停在了齊玉後腦勺。
“齊玉,娘是一個敢愛敢恨,果斷的人,有些事不是你勸了他們就都能幸福,這事也沒有對錯。”
不甚寬敞的灶房,因做飯燒火留下的餘熱早已散去,埋在肩上的臉定是溼了大半,因季子漠脖間都感受到了溫熱。
溫柔後是細膩的面板,幽幽的香味讓人心軟成海。
季子漠一隻手橫過齊玉膝彎處,如抱孩子一般的把他抱起。
齊玉下意識勾住他的脖子,抬起頭,滿臉淚痕。
季子漠腰間用力站起身,把他的兩條腿分開別在自己腰兩側,用下巴點了點微微燭光:“拿著,抱你回去睡覺。”
齊玉聽話的拿了燭臺。
“把關門了。”
齊玉忘記遮掩受傷的右手,伸出手合攏門。
“把門推開。”
齊玉把睡房的門推開。
“再把門關了。”
齊玉再把房門關上。
一陣纏綿的風裹著燭光恩愛了一番,帶走了所有的光亮,只留下一縷白煙,與一室黑暗。
因抱著人,季子漠靠在門口歇了歇,粗重的呼吸在暗夜中異常明顯。
齊玉虛勾著他的脖頸,在無人能看清的夜裡紅了臉。
被放在床上,被蓋上了被褥。
“別再七想八想,睡得著嗎?睡不著我給你講個故事。”
“什麼故事?”四個字不復以往清冷,軟的不像話,濃稠的像是裹著蜂蜜。
季子漠坐在床沿側了側身子:“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個廟,廟裡有個老和尚,老和尚在給小和尚講故事”
他講的認真,齊玉不由的也正色的聽了起來。
“講的什麼故事呢?講的是從前有座山”
一盞茶的功夫後,齊玉從一開始的不解到最後的瞭然,扯過被子矇住頭,面朝裡躺著,一副拒絕再聽的樣子。
季子漠悶笑了一聲:“晚安。”
房門被人開了又關,齊玉悶在被窩裡臉紅如霞光,把自己縮成一團,輕輕笑了。
清晨,陽過落在精緻的眉眼,單從臉上看,絕看不出被子下的睡姿是何種的囂張。
齊玉被光刺的皺了下眉,睜開眼發了會呆,坐起來拿過一旁的衣服。
視線落在手上呆愣住,他昨日傷了手,傷口貫穿整個手心,按照那哥兒說的在傷口撒了些鹽,除了疼痛加劇,效果也不是太明顯。
一隻手褪了雞毛,颳了魚鱗,動作間是把受傷的手虛握著,不想被季子漠發現。
現在那隻隱藏了一晚的手,卻被一抹白包紮著,齊玉把手移到鼻尖聞了聞,隱隱約約的藥味。
齊玉不由的想,他睡的如此沉嗎?
推開門,季丫高興道:“嫂嫂,你看大哥給我做的雞毛毽子,是不是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