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看不出來嘛,神童這麼疼夫郎。”
季子漠挑眉笑道:“這有什麼看不出來的,自己的夫郎自己不寵著,難道留給別人寵?”
齊玉:這人,什麼話都能說得出,哪裡有真的拿他當夫郎。
錢多來想了想,認同點頭:“你這話說的對。”
季子漠:“你是專門來接我們的?”
錢多來撓撓頭:“嗯,我這些日子,抽空就去縣城打聽打聽,這剛聽到其他村的人來說閒話,大多都知道了,想著你們應當是要回來,就來接一段。”
幾許月光晦暗朦朧,老牛識途,不急不緩的走著,蹄子踩在路邊,在黑夜裡濺起微微塵土。
齊玉自己坐在車板後段,青絲裹著白布被風吹亂。
季子漠回頭看去,似不喜這份孤寂,挪過去揉了揉眉心,把頭靠在他肩上,低聲道:“我睡一會。”
肩上一沉,齊玉震驚的轉頭,就見他側臉挪動幾下,選了個最舒服的位置,已經閉上了眼。
錢多來下巴都要落在地上,當夫君的還能去枕夫郎的肩頭睡覺?
季子漠今日生死時速的跑了幾個地方,又兜兜轉轉的算計一通,心神耗盡。
齊玉身上的幽香似最好的安神香,不過一會便讓季子漠睡去。
齊玉坐的身子繃直,一動不動,垂眸看著熟睡的季子漠,心頭微微發軟。
那日在書房他在桌子上睡了一夜,此刻坐著靠著他的肩也能睡著。
是實在太累,還是之前的日子太苦,練了這一身哪裡都能睡的本事出來。
他抬手,動作輕盈的把季子漠的披風合攏。
清水河是洛河的分支,清水河上游是桃花村,下游則是杏花村。
杏花村正面是清水河,背後則是連綿的幾座山。
為用水方便,引了條溪流,穿村莊正中而過。
溪流深卻不寬,只有半丈左右,上面隔幾步就用青石板搭著路,兩邊來來往往很是方便。
杏花村共四姓,錢,柳,趙,季,其中錢,柳是祖祖輩輩紮根在此地的門戶。
趙,季是季子漠太爺那輩逃難過來,落戶到杏花村的門戶,剛來時艱難自是有的,現如今快過百年,也都真的安穩了下來。
牛車緩慢卻穩健,回到杏花村時,村裡許多人已經吹燈睡下。
錢多來跳下牛車,上前拍了拍門。
齊玉叫了兩聲季子漠,見他睡的沉,又抬手輕推了兩下:“季子漠”
季子漠睡的意識朦朧,嗯了聲,似撒嬌,聲音粘稠如糖汁,拉著絲。
他的臉埋在齊玉肩頭蹭了蹭,額前發蹭在齊玉脖頸,癢的人發顫。
季子漠直起身揉了揉臉,意識慢慢迴歸,跳下車立在一旁,伸手接齊玉下來。
他完全不知自己昏沉間的動作,見齊玉臉發紅,還奇怪了下。
門咯吱一聲,一個小糰子猛的撲上來,跑著季子漠的大腿哭的泣不成聲。
另外一個矜持了些,小跑過來立在一旁,也是哭的抽咽。
季子漠彎腰抱起季丫,季安拽著他的衣服,四個人跨過門檻,只有齊玉站著沒動。
錢多來想著齊玉怕是嫌棄農家,故而不邁腳進來,心中暗道:現如今,怎還擺著少爺的譜。
知齊玉心中不安,季子漠回頭道:“傻站著做什麼?還用我抱你進來?”
季子漠站抱著季丫,在三間青磚瓦房前,風中凌亂著,他以為,穿過來一清一白是最慘開局。
怎麼軟飯吃了一個月,回來重新開局,更慘了。
三間房,空無一物,齊玉轉頭看他,無聲問是怎麼回事。
季子漠在季安的頭上拍了下:“先別哭,家裡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