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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發訊息的時候。”
“哦。”
今兮的視線落在他緊繃的側臉上,車外忽明忽暗的路燈途徑他隱晦難辨的臉,偶爾窺見其中的不耐與躁鬱。
他在煩什麼?
今兮不知道。
賀司珩將車停在紅燈路口,他扭頭看今兮一眼,平而乏的涼薄語氣,“錄節目,開心嗎?”
“還好吧,主要還是累。”
“是嗎?”他扯了扯嘴角,到底還是忍不住,憋了一天的火氣,隱忍地朝她散發怒意,“一起錄節目的男的,長得是不是還不錯?”
“不知道,沒仔細看。”這是實話。
今兮對跳街舞的男生不感興趣,只在互相介紹時和對方投去一道清冷眸光,之後,眼神便再無交集。
她等了一會兒,見賀司珩沒下文,陡然驚醒,“男的?”
賀司珩一言不發,專心開車。
深夜的訊號燈色調很深,由紅轉綠,光亮落在他眉眼,有種弔詭的幽暗,也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譏誚。
“你是在吃醋嗎?”今兮笑。
賀司珩:“吃什麼醋?”
“電話裡,你聽到了吧,祁燃的聲音。”今兮很篤定,“所以吃醋了?”
他凝視前方路段的眼,半眯起,眼裡有諷刺,也有惱火。
車窗半降,沁涼秋風撲面而來,卻無法吹散他全身蔓延的不鬱。
餘光裡,今兮跟感知不到他的情緒似的,唇畔溢位笑來。
飛馳的車陡然停下,緊急剎車,輪胎和地面摩擦,深夜的街道,這聲刺響尤為明顯。
因為慣性,今兮上半身猛地向前傾,又被安全帶猛地帶回,脊背和椅背直直地撞上,安全帶勒在她肋骨上,生疼。
她拉了拉安全帶,笑著:“真吃醋了啊?”
賀司珩一臉淡漠:“你很開心?”
今兮說:“是啊。”
他打量她幾秒,隻字未語。
要重新發動車子時,今兮忽然說:“我餓了,下去買點吃的。”
車子恰好停在便利店門外,今兮開啟車門,進店裡挑東西吃。等她挑完,身邊多了個身影,“沒吃晚飯?”
“快餐好難吃,我就喝了一杯酸奶。”今兮說。
“怎麼不叫外賣?”
“忘了。”
賀司珩微垂的眼底,淌過幾絲無奈。
看得出來,她是真餓了,光是關東煮,就拿了兩杯,一手一杯。眼神又戀戀不捨地盯著不遠處的酸奶櫃。
收到她眼裡散發出來的訊號,賀司珩過去,拿了杯她常喝的牌子。
“兩杯。”她說。
賀司珩邁出去的腳步,又收回,“什麼味的?”
“草莓味。”
“你倒是喝不膩。”從來都只喝草莓味和原味,他問,“要不換個口味?”
今兮想也沒想,拒絕:“不要,就要這兩個味道。”
於是他從各種口味的酸奶裡,挑出草莓味的,和手上原本拿著的原味酸奶,放在一起,帶她去收銀臺結賬。
櫃員說:“四十七塊八。”
今兮轉過臉,“哥哥,付錢。”
賀司珩拿手機的動作頓了頓。
她嘴角彎起,愉悅又挑釁的弧度,“哥哥,出門不帶錢嗎?你這樣,怎麼泡妹妹?”
意識到她放軟了的語調,以及故意示好的話語——她都叫哥哥了,他哪怕再生氣,心都不自覺放軟三分。
這真是一種命,一種無法控制的宿命。
賀司珩哼笑了聲,用手機掃碼付款後,騰出的另一隻手,摟著今兮的腰出了便利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