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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我待會來接你。”
於素氣結:“我是讓你當司機來的嗎?”
賀司珩反問:“不是嗎?”
於素眼神帶著不滿,“下車,陪我一起看演出。”
她態度強硬,饒是賀司珩再不願,也不能違揹她。畢竟是他的母親,他得尊重她。
於是賀司珩下車,陪她進歌劇院。
南大附中百年校慶,賀氏贊助費高達九位數,自然是有給於素安排前排的位置。禮儀小姐臉上堆滿了笑,再觸及到於素身邊的賀司珩時,臉畔浮現嬌羞的斑斕紅印。
聲音也透著羞怯:“這邊請。”
賀司珩卻是不解風情的,連眼風都沒掃過去。
他在位置上坐下,百無聊賴地觀看演出。
視線不經意一瞥。
就這樣,瞥到了坐在 你沒救了
今兮進醫院的事兒,舞團上下都知道了。
晚上,陳凌來醫院看她。
今兮受寵若驚,“首席……”
陳凌在她邊上的椅子上坐下,視線與她齊平,問道:“身體還好嗎?醫生檢查過了吧,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吧?”
今兮:“不是什麼大問題,休息一陣子就好。”
“那就好。”
二人本就不是話多的人,短暫的問候後,便迎來鋪天蓋地的沉默。
直到賀司珩來,打破這片沉默。
陳凌站起身,“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你好好照顧自己,我等你身體恢復好,早日回到舞團。”
今兮擠了個笑出來。
賀司珩送陳凌離開。
醫院的夜晚,沒有救護車的鳴笛聲,靜謐得宛若郊區。
白蓮花樣式路燈傾瀉一地溫柔。
陳凌輕輕嘆了口氣,“我還沒見過她這麼要強的女孩子,又不是多大的比賽,非要帶傷來跳舞。”
賀司珩頷首:“出國進修,是好事兒,她不想錯過這次機會。”
“是這麼個理兒,但她——”陳凌勾了勾唇,“她不管出不出國,都不會差,她對自己的要求那麼高,自律自制。我一直以為我年輕時候很刻苦,但她比我那時還用功。”
“這算是誇獎?”
“當然。”
“那我可得告訴她,她一直都覺得您很嚴肅。”
陳凌姿態端習慣了,連皺眉的樣子都帶著扭曲的優雅。
“我也沒那麼嚴肅吧?”
“您說呢?”
“……”
盛夏夜晚的風,帶著燥熱。
陳凌擦了擦額間沁出的汗,有些生硬地轉移話題,“她走得匆忙,還沒來得及告訴她最後成績,剛剛……我也忘了。”
“她……”
“989,全場最高分,所有人都很喜歡她,也,很遺憾。”
真遺憾。
明明是第一名,卻因為身體原因,不得不退出。
六月底就要出國了,她的身體壓根沒辦法在那個時候恢復如初,必然是無法出國的。可,她明知這是沒有結局的事兒,為什麼要做呢?
“對她而言,並不遺憾。”
月光淌在他的臉上,他將她車門開啟,俯身時,能看清眼底薄淡笑意,“她只是要證明,沒有人比得上她——這就夠了。”
天鵝公主,始終驕傲,始終高高在上。
陳凌臉上,流露出瞭如釋重負的瞭然,繼而,她失笑。
坐回車裡。
她陡然想起一件事,和他說:“你知道白天在舞房,跳完舞后,她說了什麼嗎?”
賀司珩目光投到她身上,“什麼?總不會說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