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有幸鑄忠魂,白骨伏地顯忠義,一片埋骨之地,數人古元部落歷代族人逝去後安息的地方,一座小小的忠魂山,卻是八百載古元的見證。
有婦人在低吟,亦有族人在嘆息,茫茫大荒,見多了生生死死,但是生死依然讓心中充滿了沉重,是歲月無情,還是怨大荒太過殘酷,生命終會凋零,有的時候卻是那難以磨滅存在過的印記。
忠魂山上,透發這著歲月印記的斑駁石階兩旁,乃是密密麻麻的墳堆,一塊塊墓碑,有新立不過數日的,那是這一次古元部落遠征大荒之時戰死的族兵,更有的早已經沾染了歲月的氣息,佈滿了密密麻麻蛛網般的裂紋。
來到青山的一角,蕭晨將裝著老祖的陶罐埋入黃土之下,微微堆砌的黃土堆,是那麼的不顯眼,蕭晨就這樣的坐下,呆呆的望著黃土堆發呆,哪怕知曉部落遷徙的時間已經臨近,卻沒有一人走上前來打擾他。
族人沉眠之地,這一次為了生存,更是為了部落的繁衍,整個部族遷徙他方,但是這埋葬了無數忠魂之地,卻是無法搬走。
背井離鄉。
這是一種無言的大痛,被逼離開生存了數百年的族地,對於每一個族人來說,心中卻是無法掩蓋的傷。
在墓前靜坐三刻,蕭晨起身,天空烈陽如火,蕭晨望著遠處蒼茫大荒,他還有事情要去做,這一次捨棄數百年生存的族地,逃亡他方,對於他來說是一種恥辱,更是一種無奈,大荒中實力為尊,今日一切不外乎如此。
“蕭晨立誓,他日定然率部歸來,為部族雪恥!”
忠魂山下,足有近千人將蕭晨擋住,這些人都是一些老兵,他們鬢角銀白,放眼望去白花花一片,幾乎每一個人身上都有著難以磨滅的傷勢,有的失去了手臂,有的腿腳坡了,就這樣這一群人步履蹣跚,滿臉褶皺的老人互相攙扶著向著蕭晨走來。
雖然身軀殘破蒼老,但是所有人的目光堅定,好像星辰一般透亮,殘留的血氣融合在一起竟然讓人不敢凝視。
“見過族長!”
老兵們朝著蕭晨行禮,蕭晨一下讓過,將最前方的一名老者扶起,道”諸位都是部落的功臣,蕭晨當不得你們一禮!”
“族長,古藺族老走了,如今部落也將遷徙到數萬裡之外,我等一眾老兄早已經是斷肢殘軀,成了廢物,就不在拖累族中的兒郎了,我等已經商量好了,不走了,這裡是我等家,征戰一生,我等要留下來看著咱們的家!”
望著老兵們渾濁的雙眼中帶著的那一絲決然,蕭晨深吸一口氣,目光凝重,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已經安排了戰車,讓諸位乘坐!”
留下來,所有人都知道會是怎麼樣的結局,那戰使鐵莫見到古元部落一眾族人消失,難保不會對這些老兵們下手。
“族長我等已經是殘廢之身,早已經過了不惑的年紀,跟在族中只會成為拖累,就不在拖累族中兒郎了,征戰了一生,歷經風風雨雨之後我等已經身軀不全,現在能夠死在故土,死在家中,我等已經別無他求”
蕭晨變得沉默起來,故土難離,特別是對於這些生活了一輩子老兵來說,尤為明顯,他也明白,很多族中的戰兵踏入大荒,鏖戰異族,最終留下的,連一輩杯黃土都沒有,有的也只是留下了殘破的戰兵,殘缺不全的血肉白骨,更甚者連屍骨無存,這些老兵能夠在一次次大戰中活下來,能夠回到家中,又是幸運的。
又是一名老兵身體顫顫巍巍卻是少了一條腿,緊靠著一條腿站立著,即使這般,老人的脊樑依然筆直,腰桿猶如一根鐵槍紮在地,朝著蕭晨咧嘴一笑,枯木般的臉面消融雖然燦爛卻是令人心酸。
“族長,我等已經是風燭殘年,無力為部族再戰大荒,護衛部族桑梓繁衍,不過是一群累贅而已,早已經該死了,難道征戰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