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少年回去了,也回了自己的房間裡。
第二天早上,少年一如既往地揹著那個打補丁的包袱,沈風渠看了也沒說什麼,和少年一同上了紙鶴下山,然後連夜御劍去天水。
到達天水是兩日之後,天水位於十四洲最北,邊際連著大漠和夜行宮不夜天的裂縫。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鉤。
沈風渠和楚臨淵到了天水燕南峰前,外面的弟子進去通報,他們一道被領進去了。
大殿裡,四峰會聚,其中有許多熟人。
重華的葉清崇和幾位長老、天水之前的長老,以及鳳鑾來的江翡和常念胤。
他進來後,一眾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常念胤看他一眼就收回了視線,江翡面上沉穩,只是順帶著看了一眼他身邊的少年。
天水的長老道,“有勞沈峰主特意跑一趟了,遠到天水實屬辛苦,快請坐。”
沈風渠淡聲道,“哪裡,一方有難,四峰理應支援,木長老不必客氣。”
他又問道,“你們掌門狀況如何了?”
其他峰裡的也都是剛到沒多久,聞言都朝那位木長老看過去。
木長老搖了搖頭,“不如何,掌門種了魔修的附骨之毒,如今危在旦夕,解毒需要攬月芝。”
“攬月芝如今沒法去採,夜行宮那邊虎視眈眈,這幾日肯定不會放過機會來對付我們。”
木長老嘆了口氣,又道,“各位今日過來,我天水感激不盡,日後諸位有難,天水定當萬死以赴。”
“木長老客氣了,”江翡開了口,嗓音低沉,“如今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們既然來了,自然會幫天水度過難關。”
他抬眸看向沈風渠,“渠兒先隨我去佈置大陣,重華去守前峰,念胤和臨淵去後山守著,不能讓魔修有可趁之機。”
三言兩語,把在座的都分好了工,一旁的楚臨淵眼皮子微微動了下,聽到那一聲“渠兒”,握緊了手裡的劍,氣息冷了下來。
沈風渠如今對楚臨淵的情緒感知能力十分強。他不知道這木頭為什麼又生氣了,想著這是外面,不能容他鬧騰,他輕輕碰了碰少年的手,捏了一下他的指尖。
溫熱的觸感傳來,少年的氣息一瞬間就收斂了。
沈風渠嘴角微不可見的抽了一下,心裡有些無語,看了一眼少年冷淡的臉,心想這小子……還挺好哄的。
常念胤的目光落在兩人身上,又看了一眼他身旁的男子,收回了視線。
江翡又安排了他們的住處,沈風渠自然是和徒弟住著挨著的,其餘人的他並沒有關注。
剩下的人都沒有什麼意見,聽從了江翡的安排。
沈風渠要跟著江翡去佈置大陣,走時少年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那一雙琉璃珠一般的眼珠不帶動的,彷彿恨不得跟著和他粘在一起。
他心裡有些無奈,看著少年這般也有些好笑,但是想起來自己之前做的決定,又狠下心來,沒再去看少年,和江翡一同離開了。
江翡在外面等著他,他過來後,江翡看了一眼裡面的少年,開口道,“他很在意你。”
沈風渠對待江翡還是有些疏離,他“嗯”了一聲,想了想道,“同我待久了,有些粘人。”
江翡沒再說什麼,他們兩個人一同御劍到了天水和夜行宮的交界處,此處是去天水的必經之地,大陣便是布在這裡。
天空陰沉沉的,空氣中彷彿帶著溼膩的氣息,地上鋪的是類似沼澤的黑色淤泥,還有一些白骨和魔修的屍體在裡面。
沈風渠守著江翡佈陣,佈陣的時候感覺這些淤泥有點奇怪,踩上去是軟的,底下感覺卻又是實的。
南風順著飄過來,空氣中傳來淡淡的香氣,他眉心微擰,袖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