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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司珩很仔細看她臉上表情,她的笑,未達眼底。
今兮說:“後來今宴出生了,家裡的親戚來家裡,都不再問我,都問今宴的事兒了。媽媽也不再提我了。”
她重新扭回頭,看窗外,望不到盡頭的巷子,有風穿過。
那陣涼風吹入她眼底,她嗓子眼裡,有種難以抑制的涼意。
“我很想那個囉嗦的媽媽,可我好像,不值得她炫耀了。”
賀司珩盯著她,一時間,眼神複雜。
沒情趣
35
過了這個年,今兮就二十四歲了。
二十四歲的人,說出這麼小孩子氣的話,未免太不理智,太不成熟了。
可今兮說這話時,在用她絕對清醒的理智,壓抑她湧上心頭的幼稚天真。她就是,沒有辦法接受。明明她什麼也沒做,明明她還是她,甚至她比以前還優秀,可她的媽媽,已經不再張口閉口都是她了。
今兮望著賀司珩寡淡的眉眼,安靜許久。
直到賀司珩的手放在她臉上,她才察覺到,自己在流淚。
今兮問他:“賀司珩。”
他淡然地應了聲。
“我其實不討厭今宴。”
“我知道。”
“但我沒有辦法喜歡他。”
“嗯。”
“就像周橙,我也沒有辦法喜歡她。”
她這個人就是這樣,刨開心肺,裸露出來的,是自私又任性的人性。
自從今宴出生,她對自己的父母就沒再抱有期望了。她唯一抱有期望的那個,全世界,只剩下賀司珩。
所以她對周橙零容忍。
她沒有辦法接受賀司珩身邊有別的女性出現,也決不允許賀司珩離開她。
我不奢望旁人的愛,我要的是你眼裡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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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兮及時從壓抑情緒中抽離出來,她抽了幾張紙擦臉。對著鏡子補妝時,問他:“你在這裡待多久?”
賀司珩:“兩點半的飛機。”
她皺了皺眉:“這麼快?”
賀司珩:“不是說我在這兒打擾你嗎?我一走,你就能和弟弟約會了。”
“……”
“五歲的弟弟,哪兒找的?”
就知道他還記著這茬。
狗男人,真記仇。
今兮老老實實地回:“孟寧的表弟。”怕他不記得孟寧,今兮又解釋,“孟寧,就是住我那兒的那個女生,你見過她的。”
“嗯。”賀司珩對旁人並不感興趣,很快錯開話題,“你這幾天要是無聊,就去找江澤洲,他反正也在江城。”
“我無聊找他幹嘛?”
“無聊逗逗他,你不是挺開心的?”
原來是這樣。
今兮忍不住笑,但還是說:“我無聊可以找孟寧,找江澤洲——他一男的,圈子就這麼點兒大,要是被人撞見,說我和他有一腿兒……”
她斜睨他,“你會開心?”
賀司珩眼簾輕抬,“這麼乖,知道和男的劃清界限?”
今兮面無表情。
賀司珩:“那怎麼深更半夜和周楊聊天?”
“……”
“你今天是來翻舊賬的嗎?”
今兮翻了個白眼,默了一會兒,她說,“我給他發訊息,是因為那個時間點就他醒著,我就想問他——大年三十,準備帶你幹什麼。”
她能找周楊幹什麼?橫豎不過為了賀司珩的事兒。
又在車裡坐了會兒,快到午飯的時間點,今兮要下車了,賀司珩也要去機場趕飛機。
二人就此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