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北謙聽了這話,撐在床上的胳膊頓了頓,聽話地躺了回?去,目光悄悄落她臉上,打?量她的微表情。
奈何?現在夏知?瑤面?部表情實在淡然,毫無波動,護工說那話還能聽出尷尬,她像說吃飯喝水一樣隨意。
護工沒強攬活,出去關上了門。
屋裡響起潺潺水聲,凸顯的病房異常安靜。
程北謙筆直躺在病床上,夏知?瑤拿著擰乾的濕毛巾,才意識到要先給他脫了上衣。
她重新把毛巾搭盆子上,伸手去解他病服釦子。
她還沒碰到,便察覺他身軀顫了下。
夏知?瑤後知?後覺產生一絲尷尬,兩人雖然連孩子都有了,可畢竟五年空白總會滋生出疏離,對?彼此的身體也會有幾分陌生感。
她繼續去解他釦子,避免觸碰到他身體。
一點點解開,看見他纏著白紗布的腹部和肩膀。
刺鼻藥味隨著起伏的胸膛一併?襲來。
她看到這兩處傷口愣了愣,很?快收攏心緒,拿起濕毛巾去擦拭他脖頸胸口,一路蜿蜒而下。
屋裡的呼吸似乎都剋制地放輕,燈光將?他緊緻的肌肉線描出清晰輪廓,人魚線藏在白紗佈下。
隨著她手移動,他起伏的頻率越來越高。
起初她以為是他身體有些彆扭,抬眸看過去時,才發覺是他無聲地哭了,忍著氣音帶動胸腔隱隱震顫。
他眼神避了下。
夏知?瑤裝作沒瞧見,轉頭重新打?濕毛巾去擦拭他手臂。
擦到右手臂,沿著肱二頭肌一路到手腕,驟然看見他手腕上那道自殺留下的疤痕。
刀劃破人手腕,過多?少?年都消不了。
這就是自殺的代價。
恍惚間,她意識到跟她有糾葛的兩個男人身上都有這個疤痕。
一時竟有些好笑。
也不知?道是她太衰,還是命運太愛捉弄人。
「怎麼了?」程北謙忽然開口,眼角的淚已然消退。
「沒怎麼。「
夏知?瑤輕輕握著他手腕,擦拭完後又去擦拭他掌心。
放下他手腕時,敏銳察覺他手指勾了下,沿著她小手指滑落,然後安安分分落在床上。
她抬頭看他,他這次沒閃躲眼神,徑直看著她,眼神含著顯而易見的期盼。
夏知?瑤率先收回?視線,準備給他擦下身。
這就有點犯難了。
程北謙適時說:「要不我自己擦吧。」
他剛起了身,腰部便牽扯的傷口泛疼,眉心不自禁緊蹙。
「我來吧。」
又不是沒見過。
夏知?瑤褪了他褲子,眼觀鼻鼻觀心去擦他雙腿。
她真的是毫無邪念去擦他身體。
這麼多?年她很?清楚自己對?程北謙的感情,除了恨毫無一絲其它情愫,自然不會對?他的身體意動。
但程北謙身體卻很?誠實,當她擦到他大腿根時,他身體立馬起了反應,想裝作看不見都難。
「可以了,就這樣吧。」程北謙強忍著傷口疼痛,麻利地給自己穿上了褲子。
這麼簡單一個動作,蒼白的臉上便布了一層汗水。
夏知?瑤卻意外?瞧見他耳根紅了,一時有些驚奇。
她還從沒見過程北謙害羞,以前在房事上,他是最直白最粗暴的那一類。
經過剛才這麼折騰,兩人之?間的疏離感竟是奇妙地消散了。
畢竟曾經對?彼此的身體太熟悉,只需稍稍觸碰,那些被?壓在時光中的身體資訊頃刻甦醒。
夏知?瑤端了水去洗手間。
夜漸漸